我抬起头看着天空,原来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十一月份,我已经毕业半年了。
雪花纷飞,落在我的身上,染白了我的头发。
听着电话里陈白露的声音,我吐出一口浊气对她说:“等我见过他再说吧!”
……
判决结果下来三日后。老曾和小白不约而同赶到上海。在看守所会见室里。我们三个见到历经沧桑的萝卜。
仅仅三日,原本头发乌黑浓密的萝卜,平白多出满头的白发。就像是被这几日的风雪染白的一样。
他的精神也有些疲惫。与判决结果没出之前判若两人。
萝卜对我们苦笑着,没有抱怨分毫。
小白的眼眶有些湿润,我也感觉心里难受,只有老曾在劝萝卜继续上诉。他说自己可以帮萝卜将这件事摆平,但需要萝卜继续上诉。
“算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做的太过头了,当时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可我非得逞英雄,人家判我死缓也算仁至义尽。”萝卜的声音中不无悲伤。
老曾一着急就想骂他,我却拦住老曾对萝卜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件事你没有做错。那些人就是该死,如果是我,我也会杀光那些畜生。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你不上诉就证明一点,你是个孬种。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嬉笑怒骂谈笑风生的萝卜,不再是那个会开玩笑爱吹牛逼的罗博!如果那些畜生在地狱里知道的话,一定会嘲笑你,心想自己死的值,让一个未来牛逼哄哄的人物因为这件事对未来丧失希望,太他妈值了!”
说完,胸中愤懑的我转身离去,蹲在会见室外面,大口的喘着气。
老曾小白又跟萝卜聊半个多小时才出来,他们出来后面面相觑的看着我。他俩小白是昨天晚上飞过来的,老曾是今天早上才到的。
我抬头看看他俩,他俩同样是一副失望的表情,对我摇摇头。
我知道,萝卜仍然坚持不上诉。
妈的,我骂了一句,一脚踹飞旁边的雪人脑袋。
从看守所回到市区,我们三个随便找个饭店进去吃饭,饭菜都上来了,可谁都没胃口吃。
小白双眼失神,也不知道在看着些什么说:“这才半年,原来的四个人就成了三个,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我没有吭声,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只有老曾在喝下三杯酒后,拿起筷子大快朵颐的吃涮羊肉,什么也没说。
他酒足饭饱后,那瓶酒已经被我喝的只剩一半。
老曾夺过酒瓶,一口气干掉剩下的半瓶,转头看看我俩,目光中透出一股狠劲道:“不管这件事怎么样,咱们肯定要救萝卜。”
我和小白都回过神看着老曾,我喝的脑袋晕乎乎的,打了个酒嗝,涨红了脸问他:“咋救?劫狱?”
老曾深吸口气,眼睛中透出精光:“老三你战略是对的,这件事就是要引起媒体的关注,将这件事弄成社会话题。但你知道为什么引起关注后判决结果还是这样吗?”
我摇摇头,老曾继续说:“就是因为他妈的肯定有人在这里面从中作梗,光引起关注还是不够,更重要的是引起某些人的关注,有时候别人的一句话比你自己瞎胡搞要管用的多。”
“什么意思?”我和小白异口同声。
“什么意思你们不用管,只要萝卜说愿意上诉,我拼了命也要让他五年内出来。”
听着老曾的话,我知道他是真急了。
从羊肉馆出来以后,老曾的车在门口等着,他上车之前对我说,你们两个去劝萝卜,只要能劝成功,这件事就成了。
我和小白互视一眼,郑重的点点头。
可让我俩无比失望的是,不管我们怎么劝,萝卜就是一副要死不死的失望表情,到最后他直接都躲在看守所里不见我们。
从判决出来到最后上诉期之间,只有短短的十天。
如果这十天萝卜不上诉,那判决就要彻底生效,到时候他要是再想上诉可就难了。
这几天里我们两个几乎将看守所跑断腿,但仍然希望渺茫。
晚上小白住我家,跟我一块睡主卧,有时候半夜小白突然灵光乍现,猛地坐起来跟我说一通怎么劝萝卜的套词,结果第二天过去跟萝卜一说仍然没用。
判决结果下来的第八天,我和小白带着最后的希望赶到看守所见萝卜。
连续拒绝我们五天的萝卜这次见了我俩,见面之后小白苦口婆心劝萝卜,我则站在旁边静静盯着他看。
会见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让小白先出去,我坐在会见室的椅子上,看着头发苍白身形消瘦的萝卜,突然笑了。我对萝卜说:“我爸前几天打电话,问我你那个同学最近怎么样?我说挺好的,马上要自己开公司当老板呢!我爸说挺好,你可一定要多谢谢人家,要不是人家,你哥这条命可能早不在了。你哥回来以后疯病也不犯了,精神头也好了许多。我问他,是吗?我爸说是。我笑着说,那行我回头一定谢谢他。可挂断电话后,我却发现自己眼睛里全是眼泪,拿纸巾擦了擦感觉心里还是酸酸的,难受!萝卜,咱们做了四年的兄弟,你帮过我无数的忙。不说别的,就说这次要不是你,我哥这条命非交代到医院里不可。从今天起,你不是别人,就是我哥!”
我眼眶湿润着,深吸口气继续说:“我想明白了,不管你上不上诉,只要你能活着,哪怕在监狱里也没事,逢年过节我都来看你。”
我嘴唇颤抖着,声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