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太妃的寝宫里要比太后偏殿那间废弃的破屋好的多,不但重新穿上了绫罗绸缎,还睡上高床软枕,相思从来不多言,只安安静静的每日看书写字,耐心显然要比同龄的姑娘好的多。她在等……等陌篱实现承诺的那一日。
春暖花开,终是褪了冬装着春衫的时节,原本光秃秃的花园子吐露出一抹抹深浅不一的绿,花骨朵已经打开了花苞,飘散起春日里第一次花香。
相思住在苗太妃的寝宫里,每日除了自己独处还跟着苗太妃做菜插花,要么就是打理花园,品茶制茶,听一听关于那位杨姑娘曾经的故事。
苗太妃正如相思所想,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她幼子尚小的时候先皇故去,她看着长大成人的儿子独自被送去封地,整年的提心吊胆担心儿子的安危,可她依旧活得很优雅,每日脸颊上挂满了笑容。
她说她与杨王妃曾是旧识,只是她遇见她的时候年纪还小,她说她曾经在入宫之前想要逃婚,可被杨王妃遇见,到躲过了一场祸事,也没累及家族,她对杨王妃不但有姐妹之情,也同样是满怀感激。
她还说她曾经是个浮躁的小丫头,整日里在屋子里待不住,之后将要入宫,是杨王妃经常来教导她,陪伴她,到将她的性子越教越沉静,平日里的消遣也越来越像杨王妃。
只是,她再如何也无法成为杨王妃那样的人,到是相思除了脸蛋,连脾气都很是相似。
相思只是听着,看着她眼睛里的羡慕与憧憬,她从不了解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她也不觉得自己像谁,她只知道她会变成如今这样的脾气还有容貌,全是重生的缘故,也是陌篱上辈子的教导。
其实,她在重生之后最想成为陌篱那样能够隐忍的人。
好吃好住,日子自然过的如同流水,可是日子越过,原先平静的相思终于在无外人的时候露出了几分忐忑,如果她没有算错,再过几日,孟辛桐就该出嫁了。
“姑娘您别绣了,咱们定是赶不及回去的。”石榴看着相思大晚上还坐在灯下绣着一对鸳鸯,心疼的说道。
“我早就答应大姐姐,给她绣一只鸳鸯的荷包,只是我一直手艺不精,这些日子拘在宫里,到练出了几分样子。可见人都是要逼一逼的。”相思半开玩笑的说道:“就算她大婚的日子去不了,等着日后咱们出了宫,也总有补上的时候。”
石榴见劝不了,便弯腰拿起装了衣服的盆出去,如今相思洗浴后的脏衣服除了xiè_yī之外都不需要她洗,这宫里的粗使嬷嬷会帮着代劳,只需她跑一趟腿。
石榴前脚刚走,相思就全心全意投入到荷包之上,平日里的警觉也少了几分,直到一股子血腥之气伴着那熟悉的味道,她才一哆嗦扎中了手指。
“嘶!”
一只裹着纱布的手握住了她的,少年风尘仆仆似乎好些日子没有洗澡,头上手上都裹着纱布,鲜血透过那脏兮兮的布料,殷红一片,这哪里还是平日里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伤着哪儿了?都出血了,赶紧的,伤药呢?”陌篱捧着相思的手,着急的都快转起了圈。
相思一抽手,随意在衣襟上一抹,便一把拉过陌篱的手,恶狠狠的说道:“说!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