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凄冷如风,皓月高挂枝头,映照着一片惨白之色。
这是一座豪华的府邸,原本应是沸反盈天,现在反而静如死寂。府邸里外张灯结彩,处处挂着喜庆的红灯笼,红色的绸缎把府邸围了起来,每一个角落都在证明着这是一个大喜的日子。
然而也同样是这一天,在这一座府邸之中,鲜血染红了大堂前的地面,让所有的喜庆都被肃杀所取代。
大堂之前,原本应是载歌载舞、宾客畅饮,此时却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人,他们本只是来参加婚宴,为这对新人献上祝福,没想到飞来横祸,身死于此。
大堂之中,除了十数具尸体之外,还有几个活人,除了一个大腹便便的老者外,就只剩下一群拿着兵器、脸泛凶煞的人。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杀我全家?”老者颤巍巍地指着那些人,吼道eads;第一郡主。
那些人并不蒙面,好似根本不担心会暴露身份一般。他们都不答话,也根本不去理睬老者,自顾自地去查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老者悄悄地从桌子上拿过了一柄小刀,就在刚才,他的亲人、朋友,包括今天大婚的女儿,全部惨死在这群人的手里。他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他也根本没有想过能活下去,只想着在临死前尽可能地杀几个凶手。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动手的时候,却听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便是一把苍老却坚毅的声音响起:“杀你是报应,杀你全家,是想让你在临死前尝尝痛苦的滋味。”
老者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身穿金纹红袍,须发皆白的老人。
“你是你是长孙龙吟,原来你真的没死。”全家被屠的老者失声惊叫。
长孙龙吟不急不缓地走到老者身旁,身边有一位中年男子相伴。他冷笑道:“我的名字你还记得那么清楚,想必当年的事情也不会忘了。”
“我还很清楚地记得,当年安州那一役,你也是有份参与的,我们龙狩军团的仇,也有你的一份。”长孙龙吟沉声道:“我杀你全家,那也是你活该。当日你杀害我龙狩军团子弟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曾有过这么一天?”
老者怒道:“龙狩军团作恶多端,你们这些贼子,死有余辜。”
“长孙龙吟,你这老匹夫,杀我全家,灭我满门,我就算是死,也要你陪葬。”老者状若癫狂,握紧小刀,冲着长孙龙吟的胸口刺去。
根本不需要长孙龙吟出手,他身旁的那名中年人就替他挡下了这一刀。中年人一掌击中老者的手腕,致使小刀从老者的手中掉落,随即中年人抽出长刀,一刀捅进了老者的心脏之中。
老者颓然倒地,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见状,长孙龙吟嗔怒道:“谁叫你杀了他的?”
“父亲,这老东西想害你。”中年人争辩道。
长孙龙吟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死去的老者,恨恨地道:“这么轻易就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随即他背过身去,大步走向堂外,并且还留下了一句:“听着,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擅自行动。”
中年人虽然心底里不服气,但也只能诺诺应是。他大步跟上长孙龙吟,在旁边低垂着脑袋走了一阵,才忍不住问道:“那位那位公子还在安州天禅寺,父亲难道不打算把他接回来吗?”
闻言,长孙龙吟顿了顿,沉默了好一阵,弄得中年人还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这时候,只见长孙龙吟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暂时别管,先处理好我们的事情再说。”
“我们龙狩军团在秦州还有很多的仇人,现在才是第一个。不把他们解决掉,我的心就一直不舒服。”长孙龙吟继续往前走着。
“可是,要是公子真的是”中年人忙道。
长孙龙吟脚步一顿,立即打断中年人的话,沉声道:“我说了,这件事先别管。有些事情,看起来简单,真想做的时候才会发现并非如此。”
“十年不见,他应该已经长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了吧。”长孙龙吟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他快步走出了府邸,一众人等跟在了他的后面。
次日清晨,府邸中的血案才被人们知晓,偌大的家族,加上众多的宾客,一夜之间,全数被杀,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秦州。
在遥远西部边陲发生的事,还在安州的林烈云和凌封羽是不知道的。距离天禅寺一战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他们一直还留在天禅寺中,既是因为玄理大师身后之事要处理,也是为了给凌封羽充足的时间养好伤eads;皇室共妻手札。
林烈云和凌封羽出了须弥界之后才发现,他们在须弥界中似乎逗留了好几个月,但其实现实世界只过去了几天而已。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万年”,不过如此吧。
这一个月来,玄理大师的后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凌封羽的伤势也几乎痊愈,在这段日子里,林烈云等人也把该要准备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似乎一切就绪。
这一日,林烈云和凌封羽同坐在院子里。就算过了一个月,天禅寺上下还是弥漫着悲痛的气氛,觉天大师刚逝,玄理大师就圆寂了,这等事情,谁也不愿意遇上。
“林小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凌封羽随意问道。
林烈云眼含忧伤,神情憔悴,淡淡地道:“等疯僧大师处理完寺中事务,我们就出发吧。”
凌封羽拍了拍林烈云的肩膀,安慰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