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儿子的教育问题,胤禛跟玉龄的想法显然截然不同。
虽然知道自家儿子将来会继承胤禛的一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按照历史上的发展,胤禛会登基,到时候弘晖会是什么身份,自然不必再说。但正是因为如此,玉龄反而觉得,在现在,所有人都还没有猜到那个未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弘晖时,应该让他过一个快乐的童年。
胤禛自己养成现在这样的性格,未必不是因为小时候过得太糟糕了,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玉龄可不希望把自己的儿子养成胤禛的翻版。
但是偏偏胤禛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他自己是这样过来的,他所认识的兄弟堂兄弟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于是就给他造成了一个错觉,爱新觉罗家的儿子,都应该这么长大。
其实玉龄觉得,这些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大概是,胤禛自己是这么长大的,所以希望儿子也经历一下。
对此玉龄自然是一百个不同意,于是夫妻两个成天为了这件小事争来斗去,弄得住在隔壁的三福晋都忍不住上门来打探了。
“最近你们院子里倒是热闹。”她说。
玉龄道,“我们爷不必去上朝,所以留在院子里的时间多了。”
这话说得含糊不清,既可以理解为玉龄因为胤禛不能去上朝,没了前程而不满,也可以理解成胤禛闲来无事,留在院子里免不了就把心思放在其他女人身上,所以惹得玉龄不快。
不管哪一种,停在三福晋的耳朵里,都是觉得胤禛和玉龄夫妻早已经闹开了,心中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又要做出一副理解的姿态,“四弟如今正是艰难的时候,弟妹也该多体谅他才是。我们爷这段时日也正为四弟的事情悬心呢,只是也不好过来探望,所以嘱咐我来瞧瞧。四弟妹也别着急,四弟这一回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皇上必定记在心里呢。”
玉龄垂下头,心里偷笑不已,面上还要故作忧虑,“承三嫂吉言,希望真的如此。”
三福晋看完了热闹,心满意足的走了。玉龄目送她离开,哼了一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她倒是没有想到,跟胤禛不过争执了几句,就能够引来这些人。
这宫中还真不是久居之地。
没多会儿胤禛从内室出来,一头雾水的问,“三嫂这是过来干什么?”
“看看我的笑话罢了。”玉龄不在意的道,“满京城里谁不知道,四福晋是个最有福气的,府里干干净净没几个人,又生下了四贝勒的嫡长子,丈夫敬重,后院和谐,人人称羡。这回爷泼天的功劳,却只封了个贝勒,她们是打量着我要为这件事跟你闹将起来呢。”
“……”胤禛无言片刻,忍不住问道,“爷还没问过你,福晋怎么从不问我此事?”
玉龄笑着道,“没什么好问的,贝勒其实也不错。至少不打眼。你没回来之前,每日里不知道多少人到我这里来示好,如今反而清净多了。”
其实这有什么好惊奇的?历史上康熙三十七年皇子封爵的时候,胤禛也只封了个贝勒。那时候下面的老七老八,可是都封了贝勒的。恐怕那时候胤禛心里,还不上这会儿呢。
他已经够难受的了,玉龄当然不愿意去戳人家的伤疤。再说了,如果是可以说的事,胤禛一向不怎么隐瞒她。既然不愿意说,一直追问,不过徒惹人烦罢了。
胤禛见她是真的不在意,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过玉龄又提起了另一件事,“爷督促着内务府,赶紧将府邸收拾出来,咱们就搬出去吧。在这宫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要不了多久就人人都知道了。”
玉龄这话没说错,因为三福晋走了没多久,钮钴禄贵妃那边就派了人过来,请玉龄过去说话。
不过相比较于看热闹的三福晋,钮钴禄贵妃的话听起来就顺耳多了,“我知道最近你们那府里不大安宁,不过这种事若是闹出来,毕竟不好看,连皇上面子上也过不去。你们还是小心些。”
“娘娘放心,这些我心里都知道。”玉龄道。
钮钴禄氏又道,“其实在我看来,皇上不过是多考验老四一番罢了。别的且不说,你也是知道我的,我就把老十交给你们夫妻了,回头有机会,也会替老四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你们且别着急。”
“娘娘的好意,原本不应推辞,不过这件事,还是希望娘娘当做不知道,别跟皇上提起。”玉龄想了想,索性跟她透了底,“我瞧着我们爷的样子,怕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既然如此,想来也自有成算。若是娘娘开口,反而惹恼了皇上,才是得不偿失。”
钮钴禄贵妃是她现今最重要的盟友之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实在是不需要让她去出头。
“那也好。”钮钴禄氏松了一口气。她最怕胤禛因此颓丧,而玉龄又不体谅他。既然小夫妻已经有了打算,她自然不会掺和。
既然知道有那么多人盯着看,玉龄和胤禛自然也不好再起什么争执。至于弘晖的教育问题,玉龄也用一句话让胤禛放了手,“认真说起来,咱们弘晖也是皇阿玛的嫡长孙,焉知大哥和太子不会忌讳?若是咱们太过积极,把孩子教得太好,恐怕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直郡王和太子之前忌讳胤禛,现在胤禛自己不出头了,说不准他们就会注意到弘晖,要是像胤禛说的那样,从小就开始教育,说不定他们还以为他要凭儿子去争位呢。
反不如玉龄说的那样,让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