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赵氏见苏雪云下跪就是一惊,急忙伸手去扶。苏雪云眼神坚定的对她摇了摇头,轻声道:“娘,是女儿错了,您就让女儿好好认一次错吧。”
王赵氏眼中含泪,想到一家人这几年因为薛平贵闹成这样,心中酸涩不已。王金钏看苏雪云这么坚决,忙扶着王赵氏进了门,低声劝道:“娘,与其拦着宝钏还不如赶快受了她的礼,让她早些起来。”
两人进门就看到丞相王允皱着眉头站在门边,神情难掩担忧。王金钏退到一边,忍不住叹了口气,却又有些欣喜父母和妹妹终于和好了。
苏雪云抬头看着他们,跪天跪地跪父母,在古代这样的礼仪是必不可少的,原主当初和父亲三击掌断绝父女关系,这样伤人的举动她不能当不存在,而现在她穿越过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代替原主向父母认错,然后尽最大的努力孝顺他们。
苏雪云按照唐朝的礼仪,正色叩了个头,口中说道:“爹,娘,女儿不孝,任性妄为,伤了爹娘的心,女儿知错了。”
她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再次跪下叩头,说道:“爹,娘,女儿这些年没有在爹娘身边尽过一天孝,实乃大逆不道,请爹娘原谅。”
“爹,娘,女儿清醒了,过去的种种如同噩梦一般,如今梦醒,女儿只求能弥补之前的过错,好好孝顺爹娘。”苏雪云一边说,一边坚定的完成了三跪九叩,行了最重的礼去抵当年断绝关系的三击掌。
王允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了拳,他明白苏雪云这样做是为什么,心里说不上是难受还是感慨,但在苏雪云行完最后一礼的同时他就伸出手亲自将人扶了起来,“你身子还弱,快去坐下,别再让我和你娘担心。”
苏雪云露出个笑容,听话的点了下头,“多谢爹。”
苏雪云坐到铺了软垫的椅子上才感觉到王允对女儿的爱护,他只是嘴硬心软,实则最是在意家人。苏雪云在穿越之初从没想过能这么顺利的回到相府,毕竟在古代断绝关系是大事,不是轻易能抹平揭过的,然而她很幸运,在父女之情面前,王允选择了退让,这份情苏雪云暗暗记在了心里。
王允挥退下人又将苏龙给叫了过来,这才看了看苏雪云的表情,沉声开口道:“宝钏,你既然回了相府还说你知道错了,那就不要再同薛平贵有任何纠缠,我会命人将你的婚书作废,你可有异议”
苏雪云直视着他镇定的说道:“爹,婚书不能就这样作废。”
“你莫非你还是执迷不悟”王允一提起薛平贵就冒火,瞪着苏雪云一拍桌子怒道,“你若还跟那乞丐纠缠不清,就马上给我走,以后再也不要踏进相府一步”
王赵氏着急的拉住他的手,“你说什么呢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你又要把她赶走是不是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家了”
苏雪云忙提高音量说重点,“爹,娘,你们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对薛平贵再无半分情义,我只是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几人都是一愣,苏龙其实还是比较欣赏薛平贵在战场上的表现的,闻言便疑惑的问道:“三妹,此话何意莫非薛平贵做了什么不妥之事”
苏雪云低下头沉声说道:“我从两个商人口中听到了确切的消息,薛平贵做了西凉的驸马,还生了龙凤胎,如今很受西凉王器重,有意传位于他。”
王金钏倒抽一口凉气,用帕子掩住口不可置信的瞪起了眼睛,“驸驸马薛平贵竟敢停妻另娶”
王允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挥了出去,瓷器碎裂的声音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上,却依然砸不退他们的愤怒。王允阴沉着脸咬牙切齿,“薛平贵娶了我王允的女儿竟敢始乱终弃,好好好”
谁都能听出来王丞相是真的被气坏了,就连苏龙这个一向仁善的人都忍不住皱起眉,于私来说薛平贵抛弃发妻在外娶妻生子实在是人品低劣,于公西凉屡屡进犯,同大唐乃是敌国,薛平贵做了西凉子民当了西凉驸马简直是在叛国他看向王允说道:“若真是如此,定是要寻薛平贵讨个公道的。”
王允的脸色黑如锅底,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而王赵氏和王金钏已经拉着苏雪云哭作一团,不停的说她苦命。原本只是以为守寡失去了孩子,现在得知那人没死还有娇妻儿女相陪,王宝钏当初的义无反顾简直成了笑话,这些年在寒窑的苦苦等候更突显了她的可悲,让两人心里都异常难受,看到苏雪云就心疼。
苏雪云轻声安慰了她们几句,然后说道:“我打算等养好了身子亲自去西凉一趟,爹,娘,姐姐,姐夫,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薛平贵负了我,我便亲自去同他做个了解。那一纸婚书是薛平贵负心的证据,若爹爹命人毁了岂不是变成我理亏了我要光明正大的休了他,还要将这些年受的苦楚都讨回来”
王允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看到苏雪云坚毅冷漠的眼神,他已经不需要再反复问她对薛平贵是否还有意。这个女儿从小就倔强,对什么事都只有黑白两面,从不肯随意妥协,既然薛平贵是个负心人,她就不可能再要,她绝情的时候比谁都干脆,就像当初与他断绝关系时一样。王允觉得女儿在外面吃了几年苦变得比从前更狠更决绝,倒也不担心她会吃亏,想了想西凉的事便道:“西凉虽小,却蛮横无比,此时从长计议,你先养好了身子再说。”
苏雪云点点头,见书房里气氛有些凝重,便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