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云轻笑一声,自嘲道:“原本以为唐家会是我的归宿,我秋月也将有一个温馨的家,没想到却是我自作多情了。唐伯虎,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说话算话,担起自己的责任,否则如何顶天立地存活于这世间?!你记住,做不到的事就不要承诺,想自己选妾还是等你断了奶再说吧!告辞!”
苏雪云转身便走,却被唐老爷叫住,唐老爷生气地道:“我们伯虎是苏州第一才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我不让你进门纯粹是因为你配不上他!你不要打击他,他不是什么没断奶的娃娃!你能这么轻易的说出这种话,可见对伯虎也只是虚情假意!”
苏雪云丁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冷冷地道:“莫非唐老爷和唐夫人之间从未说过半句难听的话?否则岂不是成了虚情假意?上门是客,何况我对唐伯虎有恩,唐老爷面对儿子恩人的态度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唐家的礼数也令人叹为观止,进不了唐家的门,想来是秋月之幸!”
“你!胡言乱语!”唐老爷气坏了,指着苏雪云对唐伯虎喊道,“伯虎!赶她出去!赶她走!”
苏雪云冷哼一声,“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将来唐家求我上门,我都不会再看一眼!”
唐伯虎急忙拉住苏雪云,着急地说:“秋月!秋月你不要生气,一定有办法解决的,我爹只是在气头上,你,你先走,过两天我再找你。”
苏雪云拂掉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今日秋月所受之辱皆因你唐伯虎而起,你却眼睁睁看着你爹侮辱我、贬低我,不曾对我有半句维护。如此没有担当的丈夫,我秋月要不起!”
唐伯虎无言以对,这时苏雪云突然踉跄了一下,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唐伯虎忙扶着她坐下,急道:“秋月!秋月你怎么样?怎么咳得这么厉害?你是不是病了?”
唐老爷铁青着脸冷哼一声,“别想装模作样赖在唐家,你那些小心思还是收回去吧,想用激将法让我认你当儿媳妇?你做梦!”
“做你的儿子真可悲,一辈子都要任你摆布,没有丁点自由。你的儿媳妇,秋月今生今世都不会做!”苏雪云冷笑一声,推开唐伯虎再次起身,谁知刚走一步就吐了血,扶住墙壁站都站不住了!
唐伯虎惊道:“吐血?难道是被气的?秋月!”
这下再没人当她是装的,会武功的唐夫人忙上前扶住她,担忧地道:“老爷,秋月好像伤得很严重,快请大夫来啊,昭容,我们先扶秋月到客房休息,快!”
唐老爷吩咐小厮去请大夫了,低声骂了句“晦气”。唐伯虎则不知所措地跟在唐夫人身后进了房间,看到苏雪云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他忽然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对苏雪云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是我把你气成这样!秋月,你想怎么罚我都好,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唐夫人和陆昭容忙拉着他检查脸上的伤,心疼不已,“你打自己做什么呢?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苏雪云只是闭着眼嘲讽地笑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道:“有一种人,平时总是重情重义,承诺比唱戏还好听,咳咳,可真遇到事情的时候,就半点都靠不住,咳咳咳……”
苏雪云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刺在唐伯虎心上,刺得他心里生疼,偏偏又无法反驳。过去从未有人这样说过他,他所听到的都是赞誉,唯一不开心的也只有唐老爷不让他做才子不让他考科举这件事。但他依然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只要纳妾给唐家留个后,他以后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他爹再也不会管他了。可没想到,纳妾这么简单的事却变得这么复杂,今日秋月把他说成懦夫一般,是个做不了主守不了诺还没断奶的娃娃,让他不禁自问,难道他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陆昭容忍不住说:“秋月姑娘,你不舒服就少说几句吧,大夫马上就来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也不迟。”
苏雪云轻声说道:“唐夫人、昭容,你们也是女人,自然知道终身大事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咳咳,换做你们是秋月,难道对如此大辱能无动于衷吗?你们可知道被当成亲人的长辈贬低羞辱却无人相护是什么感觉?咳咳咳……”
“这……”陆昭容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想到唐老爷的脾气,她只是摇头叹了口气。
唐夫人给苏雪云掖了掖被角,安抚道:“秋月姑娘,你别担心,那个老顽固的话不用在意,我说你是唐家的儿媳妇你就是唐家的儿媳妇,你和伯虎两情相悦,谁也不能拆散你们!”
苏雪云只是轻笑一声,身受重伤,她实在疼得厉害,便没再说话。
过了片刻,城中有名的大夫被请了过来,中秋夜还要出诊让大夫表情很难看,不过看在银子多的份上,他还是仔仔细细的为苏雪云把了脉。五门蛊毒一般大夫是诊不出来,不过五脏六腑重伤却很明显,大夫紧紧皱着眉头,摇头叹道:“这么重的伤,这位姑娘还未昏迷实属奇迹,唐夫人、唐公子,恕老夫无能为力。”
几人脸色大变,唐伯虎一把抓住大夫的手,震惊道:“什么叫无能为力?怎么可能这么严重?大夫!你再给她看看啊大夫!不可能的,她刚才还好好的啊。”
大夫摇摇头,捋着胡子说道:“从脉象上看,这位姑娘五脏六腑没有一处好的,应是在几个时辰之前被极高的武功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