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
郑川开口,声音有些轻。
周南似察觉失态,一个转眸间,表情已经全然恢复一开始的冷漠无情髹。
厉然的黑眸,定在胆颤的杨美云身上,空气中,仿佛凝结着冰冷的气息,空气中的每一粒中都带着利刃,呼吸都变的像是划过喉咙,特别的疼痛蠹。
杨美云都不敢呼吸,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呼吸,压抑的浑身都缺氧,浑身都疼,尤其是在周南的眼神下,她想晕过去了。
可是,就是这样强大的威亚下,她也不敢晕倒。
就在杨美云快要窒息的时候,周南终于与开口,声音低低压抑着什么,“你可以走了。”
“额……是,是,我马上走,这就走……”
杨美云还巴不得立刻走呢,直接倒退着,一离开总裁办公室,撒腿就跑了。
太可怕了,她根本不敢再来了。
而以前他们家人还那么作死,在周氏闹腾,给周南添堵呢,日后,这种事情,她根本就不敢再做了。
杨美云离开之后,总裁办公室内,郑川完全不知道,总裁这样如此异常的低气压是什么原因。
只觉得,杨美云说的事情,似乎是触动了一些什么,是那位陶秀的父亲吗?
郑川还在纳闷呢,周南突然起身,拎着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迅速离开了办公室,一阵风一样,都没有给郑川反应的机会。
……
周南没有去别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见到周远。
而周南,直接就在酒店堵住了周远。
周远开门的时候,看到周南,有些奇怪,而他的眼神太过幽暗,让周远意外。
周南直接推开周远,进入房间。
周远慢慢踱步跟上,就要倒酒,“来一杯?”
周南没有拒绝,接过杯子,倒了酒之后,没等周远反应,一口喝光了。
周远停顿了下,挑眉,“今天这是怎么了?”
周南放下酒杯,黑眸深深的,锐利的,幽邃,浓重。
周远这才似乎有些感觉,面上的笑慢慢的收敛起来了,眼底一片审视,可心里像是已经明白周南为何如此了。
他紧捏着酒杯,再周南的眼神中,周远几乎是不敢对视,迅速的逃开,低头去倒酒。
一时间,谁都不说话,彼此沉默着,心里却都在煎熬着,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许久,还是周南先开口。
“大哥,你跟陶夭夭是什么关系?”
疑问,波涛翻滚的内心外,是冷静漠然的表情。
周远喝着酒,走到了窗边,没有看周南,或者也是不敢看周南,不敢承认,这样的事实。
他没有回答,却发出轻笑声。
周南的脸色阴沉下来,“大哥!”
周远转身,微侧身,看向周南,嘴角带笑,可眼底,却是讳莫如深。
“你不是都猜到了?”自嘲的笑了笑,眼中,却好像已经染上水色。
周南从未见到过大哥哭的样子,一个大男人哭,或者只是眼睛有泪,就已经周南的感觉很复杂。
而更复杂的感觉,是陶夭夭和周南的关系。
父女?
周南直接怒而低吼,“不可能!”
周远无声的勾了勾嘴角,“我也希望不可能。”
周南沉默,狠狠的抿紧唇角,额间的青筋都暴起,压抑着,想要反驳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太荒唐了。
周南此刻,真有种特别荒唐的感觉,像是在被人耍了,被人开了玩笑一样。
可事实上,现实中,谁有这个胆子敢耍周南?
谁敢跟周南开玩笑。
这个时候,周南甚至想着,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场阴谋,一倡大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弄走陶夭夭,或者,整垮他周南。
周南的脑子,各种阴谋论,可最后,在周远那浑身充满着几乎承载不住的痛苦的样子下,周南脑中所有的阴谋,都好像太过多余。
“大哥,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周南反复,嘴上心里,重复着不可能,一直你那么冷漠镇定的周南,这个时候,因为那么震惊的关系,而失去了镇定。
大概是第一次,周南三十多年的生命力,第一次。
“你就这么确定陶夭夭是你的女儿?你就这么不怀疑陶夭夭的母亲?不可能的,子瑾子瑜你也见到过了,他们很好的,非常健康,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我的容容,她是什么人,我清楚,没有怀疑的余地。”周远从来就不会怀疑顾容的女儿,不是陶跃辉,又不是他周远。
而陶跃辉的态度,也说明,陶夭夭就是自己的女儿。
“而我最庆幸的就是,周周和桃桃那两个孩子,是健康的,完整的。这大概是容容在天上保佑着。”
周南蹙眉,浓眉紧紧,“大哥,你知道你的不怀疑会让我陷入何种境地吗?”
“不是我的不怀疑,而这已经是既定事实。周南,大哥也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更希望,你和夭夭这辈子都不要知道这件事。这或许是我的报应,我没有坚持挽回容容,二十年后,却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女儿和我的弟弟——”周远声音哽咽着,停顿了一会儿,“周南,我很痛苦,我真的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周远似乎终于撑不住,这么多日子以来,或者,这二十多年以来,周远的后悔,从来没有爆发过,却在这一刻,在自己的兄弟面前,终于忍不住,彻底的崩溃了。
蹲下身来,跪在地毯上,失声痛哭,像一个孝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