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马六甲小港口的国王怎么想,洪涛根本不关心。如果不是自己人手不足,早就派船派人过来,把他们全变成奴隶了,至少也得是殖民地。那个破城还不如金河湾大,几颗榴弹扔进去,战斗就结束了。
现在洪涛关心的是前面的海况,再往前走四五天,就该进入安达曼海了,从安达曼海向西,就是印度洋,真正的跨洋航行即将开始,前面等待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洪涛心里也没底。别看他和罗有德、荣老头、泊福、泊珠、船员水手们说得挺确定,其实带着四艘古代大帆船玩这种跨洋航行,还是很冒险的。
印度洋,这个名字现在还没有,因为连印度都没有呢,要到十六世纪以后才有印度洋这个正式名称。古希腊人把这里叫做厄立特里亚海,意思就是红海,不过他们恐怕根本就没来过印度洋,只到了阿拉伯半岛那边就回去了。阿拉伯人把这片海域就叫阿拉伯海,而且他们向东的扩张很厉害,伊斯兰教和佛教一直在东南亚这一片争斗不止。由此可见,在很早以前,阿拉伯人就已经开始往东探索了。
洪涛在上辈子横渡过好几次印度洋,有自己驾着帆船的时候,也有开着老鼠超人号的时候,既有夏天也有冬天,对这里的气候有过研究。总体上说,在夏天横渡印度洋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尤其是从东往西走。因为印度洋是季风性气候,在北部海域,夏季的季风是西南风,还多雨,由东往西航行等于是一路侧顶风。而冬季呢,风向就变成东北风了,且阳光明媚。降水量很低。所以那些大食商人都是乘着夏季的西南风一路被吹过来的,一直能吹到日本去。他们在中国住几个月,玩够了、乐够了,再买上合适的货物,借着冬季的东北风,又一路被吹回阿拉伯半岛了。
听上去这是个很容易的事情,其实也不是所有阿拉伯人开着船想吹过来就能吹过来。如此长途的旅行,还要沿着海岸线不时停靠补给,没有精确的海图和基本测量技术,照样是凶多吉少。所以呢,阿拉伯人的海船一来就是一队,单独一艘的很少。就算有,估计也是遇到大风暴侥幸逃出来的。
洪涛在印度洋沿岸没有补给点,就算有他也不打算沿着曲折的海岸线绕路玩,如果那样的话,还怎么体现出自己这个穿越者的价值呢?所以吧,船队到了安达曼海,刚刚拐过苏门答腊岛北端。他就向另外三艘船打出了旗语:旗舰领航,振州号断后,保持一海里船距,第三个汇合点集合!
“右舵10。满帆,把我的命令告诉后面的船!”当其它三艘船都发来收到命令的旗语之后,洪涛腆胸迭肚的迈着四方步走上了艉楼,站在舵轮旁边,对着他的两个副手,泊鱼和泊虾发出了进一步指令。现在才是他表演的时候,之前的航程都是由泊鱼泊虾兄弟俩指挥的。再加上有前面的船只领航,他基本就没怎么管航向问题。
“右舵10,满帆!瞭望台旗语传令!”泊鱼听到洪涛的命令。立刻扯着尖利的嗓子喊起来。他今年已经12岁了,和哥哥泊蛟比。他12岁懂的东西要多很多,从7岁起他就跟着洪涛一起玩小帆船,还正经上了好几年学,营养也比泊蛟充足。现在他已经算是老水手了,自己能驾着探险家号在西瑁洲和金河湾之间来来回回,而比他小半岁的堂弟泊虾也是一样,甚至长得比他还高。对于这点,泊鱼总是耿耿于怀,在他看来,能长到自己姑丈的个头才是最理想的。
四艘帆船在旗舰的带领下,慢慢的升起了满帆,航向略微偏向西北,让侧顶风变成了侧风,航速立刻提了起来,厚重的船头劈开海浪,微微向右倾斜着船体,向着茫茫大海深处驶去。
这1500公里的海路,恐怕是除洪涛之外船队里所有人经历过最惊心动魄的一段。每天从早到晚都是大风,风速等级差不多有10米每秒以上,风力六七级的样子。这种风速是个什么概念呢?要是在陆地上,粗树枝会被吹得来回乱晃,电线会发出呜呜的鸣叫,打伞已经很困难了。到了海上,就是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海浪会被大风吹碎,全是水花,浪高在三四米左右,几十米长的船前后摆动幅度能达到40度,船头刚刚抬起,眼看着又扎向了无底深渊。假如你不晕船,那就千万别看船头,盯着看几分钟,立马就得吐。
风大了吧,按说应该乘风破浪才对。错了!不管是顶风、侧风还是顺风,风力越大、风速越高,船帆越得降,否则桅杆就受不了了,咔嚓一声大家全傻眼。如何在大风中行船,这就考验一个船长的水平了,他不光要对风力、风速有了解,还得了解自己船只的状况,既能充分利用风力为船只提供足够的动力,又不至于把桅杆玩坏,留出充裕的余量。
洪涛之所以要当旗舰,不是要带路那么简单,更主要的是代替其他三位船长,帮他们选择风帆的状态。这四艘船使用的都是同一批木材,所以性能基本一样,这也得益于金河湾里那些被山火烧毁并自然干燥了十多年的松木和硬木,一般的地方,很难找出如此性能相近的大批木料来造同样的好几艘船。哪怕是不同批次砍伐的树木,经过不同时间的阴干,性能也有所差异。
既然四艘船性能差不多,装载量也差不多,洪涛就能把自己的航海经验发挥到极致,带着它们一起编队航行了。旗舰上的每个命令都被桅杆顶上的瞭望手用旗语传送给下一艘船,一艘传一艘,四艘船等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