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那这些人呢?我们把他们抓回去当奴隶吧,多少也受过训练,过几年说不定就是一批好水手呢。”翁丫再怎么彪悍,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心地相对洪涛、泊蛟、慈悲、孔沛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将领要软的多。看着海面上那些抱着各种东西漂浮、呼喊的蒙古水师落水官兵,她动了恻隐之心。说是要抓他们回去当奴隶,其实就是想救他们一命。
“进入了战场就没有人的概念,在舰长眼里只应该有生死之分,还不能多选,只能单选。我们救他们,谁去救大宋沿岸城市里的人?让蒙古军队登陆之后,那些城市会血流成河的。他们损失了这么多人和船,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屠城?”洪涛连回头看都没看,那种场面多看一眼心里就多一份负担,权当看不见也就不想了。
“只要他们不去金河湾、不去碰我们的航线和港口,杀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拿他们的工资,凭什么为他们想!”翁丫还是不甘心,但她知道洪涛不会改变命令,只能是小声嘀咕着。
“你给我滚远点,少在这儿气我,去看看受伤的船员去!”洪涛很清楚自己帮助大宋打仗的举动在金河湾里并没什么市场,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金河湾人不情愿白白拿自家孩子的性命去帮大宋打仗,尤其是年轻一代,他们对大宋一丝一毫感情都没有,充其量是把大宋当成一个生意伙伴。议会之所以能通过自己的提案,百分之五十是因为对自己的尊敬,百分之三十是同意自己有关金河帝国发展要依赖大宋的论调,剩余百分之二十是对自己的惧怕和盲从。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老一代金河湾人渐渐退出金河帝国的政治舞台,第二代、第三代金河湾人成为帝国主力之后,这种妥协会越来越少。到时候自己这些学生、弟子就会为了金河帝国的利益和自己这个皇帝掰手腕了。不是他们不尊敬自己,也不是他们不怕自己,而是自己给他们从小就灌输了另一种思想,对事不对人、凡事要从利益出发,损害自己和自己国家利益的事情决不能干!
至于说这种结果是好是坏,洪涛心里也没个准数儿。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些金河湾的后代懂得为自己去争取利益了,任何人、包括皇帝也不能左右他们的思想。好坏这个玩意怎么衡量呢?对大宋好的事情金河湾人不见得认为好;对大宋不好的事情金河湾人不见得认为不好。他们能不去侵略大宋就是很给自己面子了,至于说自己死了之后会如何,洪涛根本没指望自己变成雕像之后还能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大宋要想不受欺负,就得自己长本事,自己可以救它一时,救不了它一世。能不能坚持更长时间、能不能完成升级就要看大宋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