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抬步沈茗嫀又猛的停住了。ran?en .ranen`
沈茗嫀内心唏嘘不已。自己当真糊涂了,即墨怀瑾可是曾经被唐璧重伤过的!还险些丧了命,他如何会和唐璧一起来风月场所呢!一定是自己太过于想念先生了。再说了,先生是来找心上人的,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寻乐子呢!
“怎么了?”贾姐发现沈茗嫀没有跟上,少不得回过来询问。
沈茗嫀望着贾姐淡淡一笑:“没什么,我又不想去了。”
贾姐微微一笑:“不去也好。”她见沈茗嫀眉心微蹙又笑道:“离晚上还有大半日的光景,姑娘若是觉得闷得慌,出去走走也好的。别的不说,这宜香苑的夏日是不会热的。花木成荫,流水环绕,姑娘才用了饭食,不如出去走走,消消食?”
事情已经如此了,再着急也于事无补了!沈茗嫀淡淡一笑:“那就有劳姐姐引路了。”
出了花厅果然没有想象中的烈日,绿荫下,清风徐徐,倒也舒爽的很。
移步换景,触目之处无不透着匠心的精巧和奢华。
贾姐笑意盈盈的引着沈茗嫀沿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悠悠而行。
沈茗嫀无心赏景,只盯着贾姐含笑的面容出神。方才醒来的时候,她分明说了一句果然名不虚传!而其后的对话又刻意的显示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份。贾姐说话听起来极为热情关切,却是滴水不漏!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像她说的那样从来都没有出过宜香苑的一个艺妓,又如何受的唐璧的重托?
还有方才对话之时,贾姐分明是特意把自己的注意力往那位年轻公子身上引的。换句话说就算是自己不问,她或许也会找由头说到那位年轻公子的。
名怀瑾,生的高大威风俊朗不凡!
沈茗嫀的眉心不由又皱了起来。如此看来,这个所谓的贾姐对自己的一切都是了如指掌的!
“姑娘如何这么盯着我看!”贾姐止住了脚步满脸笑意道:“说句不怕姑娘怪罪的话!往日被那些公子哥儿盯着都惯了,头一回被一个姑娘盯着,贾姐我还真不习惯!”
沈茗嫀神情一顿淡淡笑道:“姐姐还是带我去见见那位公子吧!”
“好呀!”贾姐释然一笑:“绕过前面的凉亭就到了!”
果然!沈茗嫀心中苦笑!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会去见那位年轻公子的。
沿着花径穿过凉亭,眼前是一处一边长满丝柳一边是荷花池的花厅。
花厅的大小规格和贾姐处颇为相似。
离花厅还有段距离就有潺潺琴音伴着低吟浅唱送入耳中。听那唱声应该是年轻男子特有的声音,说不出的浑厚和磁性,像极了即墨先生。只是那声音的强调带着慵懒,像是吟诵又像是唱说:“琴中古曲是幽兰,为我殷勤更弄看。欲得身心俱静好,自弹不及听人弹。”
“想必姑娘也是闻琴音而知雅意的通透人儿!”贾姐笑意渐浓:“幽兰妹妹的琴艺可金陵城中的一绝!”
“幽兰!”沈茗嫀微微一笑,名字取得真应景!
厅门开着,一道葱绿色的屏风挡住了厅中的情形。
“姑娘里面请吧!”贾姐笑着,提步迈过了暗红色的高高门槛。
绕过屏风,是一个敞亮的厅堂,堂中帷幔高束,香气扑鼻,空无一人。
贾姐上前,掀起满月形的角门的朱玉垂帘,领着沈茗嫀来到了东侧间。
此刻日头已经西移,东侧间显得十足阴凉,加上东向的大敞花窗正对着一池碧绿的荷叶,整个房间给人一种清凉的舒畅感。
比这些更让人舒适的是窗下席地面窗而坐的两个人。两人均是白衣博带,黑发高挽,坐在那人让人如沐春风。
右侧一位身量高挑,正颔首抚琴。男儿装扮的幽兰姑娘只是背影就给人一种神秘十足之感了。
左侧一位身量魁梧,此刻正抬头望着窗外,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吟诵之中。
单看背影,他和即墨先生十分的相像。
面前的这位真的会是先生嘛?沈茗嫀一时攥紧了拳头。
窗前两人似乎也感觉到有人进来。
幽兰姑娘琴音未停,微微一侧首温柔一笑:“贾姐姐来了!”
只是看到幽兰的侧颜,沈茗嫀就断定她是个十足的美人!
贾姐连忙上前笑道:“这位姑娘想见见刘公子!少不得搅扰妹妹雅兴了!”
“哦?”男子身形未动只淡淡道:“不知道姑娘见我所谓何事?”
声音像,身形更像,沈茗嫀不由又上前一步道:“你不都安排好了嘛!”
“哈!”男子笑着转过头来:“姑娘何出此言!”
看着面前男子的脸,沈茗嫀攥着的双手缓缓的松开了。
面前的男子和即墨怀瑾有着同样的fēng_liú潇洒和俊朗不凡,但绝对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刘公子说笑了!”贾姐连忙笑道:“姑娘的意思是,久仰公子大名,忍不住过来相见。公子名气太大,可不就是您安排好了嘛?”
“哈哈哈!”男子笑的畅怀:“都说贾姐是第一懂花木之人,这口才更是一绝啊!两位美人请坐吧!”
房间地上铺着淡黄色的藤草席子,沈茗嫀也不客气,盘腿坐了下来。
两个身穿碧绿衣裙的丫头搬来两个小几摆在了沈茗嫀和贾姐的面前,随后逐一斟茶。
幽兰姑娘也悄无声息的调转了身形。
四人围成了一个圈儿。
幽兰琴音未停,双眸微垂只盯着琴弦,似乎那琴比任何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