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在和尚对面盘膝坐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看着他。
和尚也微微一笑,和气地对秦姝说道:“贫僧华万山,法号‘大通’,是个游方和尚,这几位都是贫僧的门徒。他们都是粗人,性子暴躁,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女施主海涵,贫僧代他们向施主赔礼了。”
说着,就双手合十向秦姝行了一礼。
“大师客气了,小女子姓秦,就是一名普通的小老百姓。什么海涵不海涵的,不是有句话说,不打不相识嘛!”秦姝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但还是客气地回道,顿了顿,问道:“不知大师犯了什么大罪,怎么会被关进这死牢里?”
大通和尚笑得有些狡黠,说道:“难道一定要有罪,才会被关入死牢吗?贫僧就不能是冤枉的?”
秦姝闻言一怔,随后微笑点头道:“大师言之有理。”
“秦施主又是因何被抓进来的?”和尚问道。
“我?”秦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就是进来玩玩,顺便增长点见识。”
和尚也是一怔,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笑道:“呵呵,女施主真是个妙人。”
“过奖!”秦姝说道,“大师才是真正的妙人!”
大通和尚和秦姝都笑了起来。
显然,这个死牢既困不住和尚一伙,也困不住秦姝。
至于大通和尚为什么会出现在死牢里,秦姝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经过这一战,对方总算是接受了这个新“狱友”。
……
秦姝一行人刚到县衙,县城城门尚未关闭之前,一辆不起眼的驴车随着人流悄无声息地出了城。
佑安掀开车窗外面的帘子,伸出头去,看着越离越远的县城,目光中透着几分担忧和不舍,然而,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他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冷峻而坚定起来。
“娘,等着我,我一定回来救你的。”佑安握紧拳头,喃喃说道。
坐在前面赶着车的赵笙,虽然一言不发,但他心中同样坚定。
两个刚刚十岁的小少年,就在这样的黄昏,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家。
佑安没有出过远门,但是赵笙却是跟着父母从北边流浪过来的,相对还是识路的,而且,宋将军剿匪动静不小,打听着,总能找宋将军的。
因为出发得太晚,根本没有住宿的地方,而且晚上驴视力不好,不能赶路,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等天色全黑了,两人便随便吃了点肉饼喝了点水,相互替换着在车里睡一会儿。天才蒙蒙亮,两人又开始赶路,早饭都是在路上吃的。
每到了一处地方,就打听一下宋将军的消息,再继续前行,就这样日以继夜地赶路,不知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冤枉路。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天后,两人终于打听到了宋将军的具体位置……
而他们却不知道,在他们离开之后,长平县衙,却发生了一件几乎捅破天的大事。
秦姝被抓起来的第一个夜晚,过得很平静。
阴暗潮湿、鼠蚁横行、臭气熏天的牢狱,并没有让她感到难以忍受。毕竟,再差的环境,她也待过,不会因为过了几天平静日子,就娇贵起来。
只这可以媲美猪食的牢饭让她有些受不了,她没兴趣自虐,反正饿一顿也没啥,就将晚饭让给别人了。
这一晚,她蜷缩在一角,睡得很香,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周遭恶劣而又危险的气氛和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真正地视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们于无物,看得连大通和尚都嘴角抽搐。
次日,秦姝的生物钟准时唤醒了她,此时,牢狱里的油灯早灭了,漆黑不见五指,但习惯了黑暗之后,也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轮廓。
牢狱里自然没有地方供她洗漱,即便有黑暗做掩护,她也不想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使用空间。便想在牢里做了做简单的运动,活动一下筋骨。只是刚一动手,就发现了自己手腕上沉重的手镣,根本就施展不开。
秦姝心里有些不爽。
或者说,从自己被抓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很不爽,在被关入死牢的那一刻,她心里却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只是暂时压着,没有爆发罢了。
秦姝来了这一年多,也懂得了一些常理,对此时的女子来说,一旦进牢房,就等于失贞,有些女子宁死也不入大牢。
因为动用各种刑具的时候,肯定会露肉。就算是最简单的“杖臀”都会扒掉裤子,因为本朝一直有“去衣受杖”的规定,就连“示众”时也会剥去衣物,监押在衙门前,任人围观、挑逗甚至羞辱,更别说其他更加惨无人道的刑罚了,而且,她们还会被牢头、狱卒甚至囚犯肆意玩弄、奸淫。
就算女子很幸运,没有受到什么刑罚,但是出狱之后,在外人眼里,恐怕也已经失去贞操和名声了。
这也是为什么秦铁一家人,笃定秦姝回不来的原因,就算回来了,她也没脸活下去了。
幸亏秦姝一来就用武力震慑住了众人,让人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别看秦姝昨晚睡的香,其实,她心里一直在想怎么炮制官府那些人呢!
让她坐牢,可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秦姝摘下头上的那支垂珠步摇,另一头又尖又长,秦姝看了看手镣和脚镣的锁眼,将步摇的尖端弯成了自己想要的形状,然后插进了锁孔里,试了几次之后,锁链咔嚓一声开了,秦姝有如法炮制,将脚链也打开了。
秦姝的动作虽然轻,但也足够将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