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就笑起来,调好手机,又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挑眉看着他。
眼前这年轻人长得不错,相貌好气质佳,不过到底从学校出来不久,看上去还带着点初入社会的学生气,她就不信了,这人能舍得下自己一根手指头?
可——
就在她讥诮着打量的这工夫,江卓宁突然俯身拿了刀。
“……切啊!”
孟佳怡一愣,好整以暇。
江卓宁一只手搭在了茶几上,他手指十分修长好看,一根根骨节分明,在灯光下看上去皮肤还很好,映着黑亮的大理石茶几面,简直像一件艺术品。
皮相不错,这手也不错,很漂亮。
她正想着,神色笃定带笑,突然眼见他直接手起刀落,响声短促地落在耳边,白亮的刀刃撞上了大理石桌面,血水涌出来,蹦开的断指直接落在了地毯上。
“……”
孟佳怡猛地站了起来。
江卓宁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弓着腰,慢慢站直了身子。
他脸色惨白,整张脸都是汗,看着神色复杂的孟佳怡,一字一顿道:“童桐呢?”
“你……”
“一根手指,换她。据说你们道上的人讲究一诺千金。”
孟佳怡深吸一口气,扭头朝边上道:“去带人。”
“不行。”
包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刘樱冷着脸走进来,看着江卓宁,气急败坏道:“什么东西?为了那臭丫头能舍了手指出去,那我们家小妩算什么?!”
“妈。”
孟佳怡抬步唤她一声,低声道:“人已经……,算了吧,出口气就行了。”
毕竟是一个帅气小伙子,她年纪又不大,素来爱美男,原本就有着一点恻隐之心,刚才那一幕也着实让她意外了,话也说出去,如何能收?
“不行。那丫头跑的不见人影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能让他们逍遥快活吗?”
刘樱脸色十分难看。
她的孩子,她自己平日管着骂着无所谓,旁的人却是不行的。
孟宅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也不是善茬,早些年有孟庆宠爱,那也是跋扈嚣张过的,也就后来乔晞进了门,她在孟庆跟前不怎么说得上话,才稍微敛了性子,可即便那样,出门在外那也是厉害角色。
儿子死后有了个孟佳妩,顺带还照顾了一个没妈的孟佳怡,这两个孩子跟着她,从孟家那么一个环境出来,也是从小养了行事肆意的性子,如何能受这份委屈?
江卓宁算什么?
二线城市过来闯荡的一个小伙子而已。
那童桐家好像挺有钱,可,再有钱那也混在临江商场上,和他们云京这些势力八竿子打不着。
这两人眼下在一起,那她女儿又算怎么回事?
没错,她看不上江卓宁。
可——
只有她女儿甩别人的时候,哪有被人甩的时候?!
这小子她凭什么?
眼下呢,他为了旁的人连手指都不要了,她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童桐能放呢?
呸,她干嘛这么便宜他?!
刘樱脸色实在不好,挑着眼角打量着江卓宁,半晌,冷笑着说,“放了她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
江卓宁僵着脸看她,“你说。”
疼痛在提醒她,可手上的疼怎么比得上心里的疼,他在着急担心,若是童桐出事,他不晓得如何面对两家父母,眼下她已经是他妻子了,他站在这,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更可气的是,他只能任由刘樱牵着走。
“放了她可以,两点要求。”刘樱面无表情道,“第一你和她立马分手,第二让她滚回临江去,我不想在京城这地方再看见她。”
“……凭什么?”
江卓宁着实有点被逼疯了,他实在不明白孟家人这自成体系的观念。
“呵,自然是凭你眼下有求于我,自己想想吧,我不着急,倒是你在这里多站一秒,那丫头就多受一分罪,如何取舍你自己权衡。”
江卓宁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怎么……”
刘樱奚落的话尚未说完,包厢门砰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身形高大的保镖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瞬,侧边便走出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来。
“乔远?”
刘樱一转身脸色就变了,“你怎么来了?”
还是这种来者不善的态度。
乔远的目光在江卓宁身上扫了一圈,一双眉顿时就拧了起来,直接道:“怎么?我说话不顶用?还是二位离开孟家就犯了耳聋的毛病?”
这话一出,孟佳怡自然晓得何意,一时间没说话。
刘樱却不乐意了,气哄哄道:“你纵然不是孟家人,现在怎么着也做了孟家的主,怎么,胳膊肘还要往外拐不成?小妩受了委屈,我帮她找点场子怎么了?”
“哼。”
乔远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她有受委屈的时候?”
当他是傻的吗?
这些年孟佳妩在外面闯了多少祸他心里有数,甚至,齐叔在暗地里帮她善后他也不是不晓得,要不然,单凭早些年在学校里那些做派,也该在少管所住上三五年的。
胳膊肘往外拐?
可笑了,他可从来没将这些人当家人。
乔远懒得多说,又道:“那女生呢?”
“什么女生?”
刘樱不甘心,仍在睁着眼睛装傻。
“童桐呢!”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