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紧张地从包里拿出防狼喷雾攥在手里,步伐更快了。身体跟着紧张的情绪而紧绷起来,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牢牢的缠了一遍,挣脱不得。悄悄转了转头,想瞟一眼身后的情况,头发却不合时宜地粘在了脸上,结果那紧张地一瞥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不断听见脚步声。听声音身后的那个人也加快了步伐,紧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七八米的距离。
这样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看见小区的大门了。身后的人似乎已经开始着急,跟得更紧了,他们的距离已经从之前的七八米缩短到四五米。
看见小区大门口站着的保安,长鱼的胆子也大了些,她终于忍不住,手指放上了防狼喷雾的按钮,猛地回过身想看个究竟,可结果却出乎意料。
“林朗?!”长鱼深吸口气皱紧眉头惊讶道。
“长......长鱼......”被突然回头的长鱼逮了个正着,林朗显得有些局促。
“你跟踪我?”长鱼冷冷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已经怒火中烧的她还维持着基本的理智,紧绷的肌肉并没有让她的脸扭曲,依然大眼睛高鼻梁,目光里像是笼罩了大雾一般,睥睨着眼前这个人。
“我......我是想来跟你道歉......我想......让你别再生我的气......”林朗垂着头,不敢直视长鱼的眼睛。
“我并没有生你的气。”
“那你为什么都不理我?”林朗陡然抬头看着长鱼,当他的眼睛对上长鱼朦胧无边的双眸和那张精致的脸庞时,又畏畏缩缩地低下头去,“我知道,我应该跟你说实话的......郊区的房子确实是我低价租的......在外地的亲戚那些,也都是我随口编的......那一片的房子我还租了很多,都被我高价转租出去了......”
“你很缺钱吗?”长鱼冷冰冰的语气,仿若是一把利剑,就快要刺穿林朗。
“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家里人看不起,不想让别人说我总是靠着父母的庇佑在生活!我想赚钱,多赚点钱,堵住别人的嘴!”林朗说到后面有些激动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恩,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长鱼的语气软了下来。其实,林朗也没做错什么。
“长鱼......”林朗再次抬起头,愣愣地望着长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我已经说了,我没有生你的气。”
“那......我能送你进去吗?我想看着你回家。”林朗试探地询问道。
“不必了。”长鱼拒绝了林朗的请求,撩了下耳边的头发,回身朝小区的方向走去。
林朗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长鱼进入小区大门。
长鱼一进家门,便把包放在沙发上,进卧室抱起睡衣就去了卫生间。疲倦的她此刻什么也不愿想。
泡完澡以后,长鱼身心的紧张和疲惫舒缓了许多。径直走到卧室挑了张cd放上,再步履轻盈地绕到了小桌台,认真选着精油,滴进香薰机。
做完这些,她倾身倚靠在床上,随手拿起床头的一本书看了起来。她习惯在每天睡觉前看一会儿书。让自己彻底的,完全的,安静下来。
卧室里充盈着淡淡的沐浴香,和安神的精油味,经典老歌缓缓敲击着长鱼的每一根神经,好像有一把手,抓住,放开,抓住,又放开,让她的神经,快要濒临痉挛。但是长鱼享受这样自我的放松,沉淀在里面,守护着自己的领地,谁也无法侵入。
翻了两页,便已经到了封底。
合上书,长鱼闭了闭眼,考虑着要不要再去书房拿一本来看,摸着还未干透的长发,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算了。
她把书放回床头,起身把搭在一旁的毯子拿过来盖上。
长鱼从不需要暖床的工具,热水袋,电热毯,她统统都不需要。不是她不怕冷,恰恰她非常怕冷,但是她坚信,她会遇到命中注定抱着她温暖入眠的那个人。而在此之前,她希望保留着一丝念想,不让自己太过于依赖自己。
清美的她,总是这般倔强而偏执。
经常做手术的双手,看起来柔弱却有力,嫩葱节一般,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她拿起手机,滑动解开屏幕锁,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提示,纤长的食指在提示上轻轻一点,短信弹了出来:
“长鱼,忙吗?”
简短的四个字,很符合茅杉的风格。
长鱼嘴角抿出一抹淡笑,挑动手指,回复茅杉的短信。
茅杉正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发呆。
如果不是刚刚查了话费,并收到了查询结果的短信回复,茅杉真的觉得自己的手机欠费了,或者坏掉了。
巴掌大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与长鱼的短信聊天界面。空空的界面,除了抬头上写着长鱼两个字,就只有最顶端有一个对话框,只几个字可怜巴巴地横在那里,是中午茅杉发过去的那条信息。长鱼一直没有回她。
手机忽的在手中有节奏地震动两下,聊天界面上刹时又多出一个对话框。
长鱼回复了!看着突然出现的对话框里那一排小字,茅杉又惊又喜。一激动竟然坐了起来。
“白天忙,才看见。有事?”
读了短信,茅杉又开始犯难,该怎么回呢?自己简明扼要,长鱼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主。
她抱着手机纠结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
“没事,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短信发出去后,茅杉怀揣着无比的忐忑与期待,等着长鱼的回复。
手机再次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