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瑜打了个激灵,才回过神,门砰地一下被人从外面推进来。
程荣庆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抬头看去,有一种压迫的气势。
苏瑾瑜微微一怔,打从新婚当晚他丢下自己去了柳姨娘的房里后,她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到自己的屋里来。
“苏瑾瑜,你太过分了!”程荣庆一进门就瞧见苏瑾瑜坐在桌前,显得极为淡然从容,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与慌乱,他想起母亲那一脸的愁容,再想起妹妹那一脸的惨淡,心里的怒火顿时越烧越旺,“我不在的时候,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只会给靖国侯府抹黑,只会闹得府上的鸡犬不宁!”
待他看清了桌前的人时微微一愣,今日的苏瑾瑜着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裙,上罩左衽蓝色短外套,长发如瀑布般披肩而落,那一张清雅素颜在日光中更有一种素雅静谧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平静无波,可仔细一看,眼底却蕴藏着冰蓝色的光芒,神秘而吸引人的目光。
程荣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镇定,清雅的苏瑾瑜,有些回不过神。
苏瑾瑜见他话说了一半,又顿住,疑惑地看着他。
“咳咳……”意识到自己的失神,程荣庆握拳于嘴边,继续道,“别以为有护国将军给你撑腰,有皇上的赐婚,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这里是靖国侯府,可不是你可以发大小姐脾气的护国将军府,我再告诉你,护国将军如今在边疆生死不明,识趣的你就给我老实呆着,再给我惹出什么事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一进门,程荣庆就劈头盖脸地训了苏瑾瑜一顿,完全不问缘由,也不管她是不是被冤枉,有何冤屈,他总是觉得错都是在她。
这就是她要相处一生的男人。
她替苏瑾瑜感到不值!
苏瑾瑜在心里鄙视他,面上她依旧淡淡一笑,轻轻放下扬眉一笑,“你可以休了我。”
“什么?你说什么?”程荣庆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以为苏瑾瑜会像往日一般说都是自己的错,求自己原谅他,自己再顺着让她去跟母亲和妹妹陪个不是,事儿就这么了了,以往都是这般。
这个女人不管是不是她的错,也不管她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只要自己对她大声叱喝几下,她立刻就服软,乖乖听从自己的安排,无半点不愿。
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是说是世子爷既然这般讨厌我,与其两看相厌,不如和离。”苏瑾瑜缓缓放下茶杯,“这样你也不用烦,我也不用老是做坏人。”
“你胡说什么!”程荣庆好半天才缓过神,一甩袖,“我什么时候要休妻,你给我老实安分地做靖国侯的世子妃,别人也不会来给你脸色看,你自己非要跑出去丢人,那也怪不得别人轻看了你!”
苏瑾瑜抬眸,眼里那清冷的目光,如同清冷的水潭中的水波一般,折射出冷冷的光芒,她缓缓地扬起下颚,“世子爷既然不能休妻,那我给世子爷一个建议,以后你只需要在外面维护我们夫妻和睦的样子便可,至于家里,只要你们家人不来烦我,我也不会去招惹他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苏瑾瑜,你好大的胆子!”程荣庆彻底被激怒了,他刚想再训斥几下,忽然一道柔柔如风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世子爷喜怒,我看世子妃姐姐也不是有意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循声看去,一名粉色长裙的女子亭亭玉立在了门口。
杏目琼鼻,皮肤白皙,双眸如明珠,身姿如柳,一颦一笑皆风情。
这个人是柳姨娘——当初大夫人李氏送给程荣庆的一等丫鬟,在苏瑾瑜嫁进来的当晚给开了脸,抬了姨娘,面上说的好听是多一个伺候的贴心人,实际上是给了苏瑾瑜一个耳光。
这个李氏到底是有多恨苏瑾瑜,不惜将这么如花似玉的女人送到自己儿子床上,给媳妇难堪。
“妾给世子妃请安。”柳姨娘不愧是李氏调教出来的,无论是礼仪,还是说话的方式都给人极为温和,和善的感觉。
苏瑾瑜抬头看了看,山药有些为难地站在柳姨娘身后,连翘的脸色也不好看,她心一笑,看来连翘和山药没能拦住柳姨娘,如果柳姨娘真的那么懂事,就该知道身为姨娘就算再受宠也只是个奴才,可瞧瞧她如今却分明当自己是半个主人了。
“你身子不好,怎么又出来受风,小心再染上风寒可不好。”对柳姨娘,程荣庆的态度完全变了,那眼里露出的温柔和体贴让他看起来更加的俊美,风度翩然。
柳姨娘抬手,扶住程荣庆递上的手,眼波微转,声音越发的温柔,“不过是一点小咳嗽,倒是让世子爷和世子妃担心了,是妾的不是。”
“你就是委屈自己,与某人真是不同。”程荣庆顺手将爱妾搂紧怀里,目光不屑地朝苏瑾瑜瞥去。
眼前两人,一个俊美风雅,一个温柔婉约,倒真是匹配的两人,只可惜她苏瑾瑜可没兴趣在这里看他们两人亲亲我我。
苏瑾瑜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品道,“既然柳姨娘身子不适,那还是请世子爷赶紧带柳姨娘离开吧。”
柳姨娘的一双美目蕴蓄着泪光,语气越发的低谦,“世子爷是妾的不是,妾没好利落就给世子妃请安,万一过了病气给世子妃,那妾可是大罪过了。”
瞧瞧那表情——苏瑾瑜冷笑,自己都什么还没做,她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苏瑾瑜,你到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