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自认为中,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命苦者,而事实上也是那样的。因为在又一次次日里,也就是,推算着应该就是五月十九日的那天,中午时分,太阳当空照着,强烈的阳光光亮将我照醒。我睁开眼睛的那一霎时间,我的迷迷糊糊的眼睛都被晃得疼痛。我急忙手臂极其想使力而快速,但事实上却很缓很慢地将手掌够到了自己的眼睛上方,遮蔽住正好晒我头顶的中午骄阳之光,我之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眼睛,望着蓝天无云,转头望着荒凉的四野,我看着满野的翠绿、清新,我才有了些冲动和气力,而慢慢地坐起身子。在我随后又一遍地环望四野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目所能及之处,还是一眼无边的荒凉,和孤独。
我在那个时候,我都孤独地想哭了。但是我努力几下,却又发觉自己口干舌燥至极,自己都干渴得哭不出泪珠了,更是舍不得哭泣了。我还想保留着自己的气力,我还想鼓舞着自己,找到哪怕是随便的一个人家,不求人家的饭食,哪怕是能有口水吃。而在那个时候,我轻轻地抬手抚摸一下自己的左胸,我发觉自己的内心里还是疼痛至极的。我想一想,也认真地感受一下我当时自己的处境,我也又一次暗问过我自己,问过我自己的选择,可我即便当时是那样的处境了,我也觉得自己并不后悔。
接下去,我稍微缓一缓力气,就强支撑着,又一次站起了身子。我一直弱认为中的自己的命苦,那是由于我那天醒来之后,我本以为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身在荒野里,会被什么人看到,而营救。但事实上我真的醒过之后,我发现那并不是真的。我还是需要凭借我自己,靠我自己,而努力地继续往下寻找,更为我自己,谋生路,谋生存。
那天的时候,虽然是白天里,我能够看清四野,更能辨出方位,我继续固执地大约向东,尽量地远离沽园城,而离走,但是我那天下午的时候就越发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不够了,发现自己每每行走一段距离,就都要好好地坐地歇息,而且是再三地歇息。我那时候就开始期盼,百般地期盼,期盼自己可以找到或者更应该确切地说可以遇到某个人家。
那天在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到又一次临近傍晚的时候,我忽然间变得无比害怕,因为我抬头看一眼远天里面的天色,我看到应该无疑是西方的天空天际之处的那轮夕阳已经又开始坠落了,我那个时候还没有找到一处人家,我就感觉心里更没有底气,没有希望了。我也是直到那个时候才明白,那个地方里面的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