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那金光渐弱,红狼这才睁眼看去,只见那双月如今只剩单月,随着碧曼手中绿光略过,那单月也在渐渐消散中。
随着那单月渐渐消失,大殿之中发出一丝奇异的声响,似在悲鸣似在低诉。单月完全消失之时,碧曼手中绿光大盛,她低喝一声:“破。”石屋之上原本纵横交错的铁链突然哗哗作响,如地龙苏醒一般,整个大殿都跟着晃动起来。
就在红狼怀疑这个后殿会不会倒塌的时候,一切声响却突然消失了,像是引吭高歌的人突然哑声了一般,就在万籁俱寂之时,一男子从石屋之中走了出来,他身材修长一身红衣逶迤及地,举手投足之间是一种灵巧的优雅,虽是发丝凌乱,但却不让人觉得落魄,反而有种狂野的美。
他行至碧曼身前,单膝下跪:“主人。”
碧曼应了一声,转而看向之前阵法所在之处,她素手依旧绿光成线,竟又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双月阵法。阵法绘制完毕,碧曼拍了拍手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她似乎在自言自语,有似在同什么人说话,语声之中有一丝俏皮:“想要脱困,自己想办法。”
原先冷冽的声音又在大殿之中响起,那声音虽有笑意,但仍旧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果然不愧是他的徒弟,无妨,只要不是他布下的阵,都困不住我。”
碧曼挑眉不答,转身对雷跃和红狼道:“我们出去。”
雷跃起身与红狼跟在碧曼身后朝殿外走去,走至那厚重的殿门之前,碧曼素手一挥,那厚重的石门便慢慢打开,她一脚踏出殿外,似又想起了什么回身朝殿内道:“不要说我没提醒过你。若那李凌香再造杀戮,就不要怪我亲手收拾她。”
回答她的依旧是冷冽的男子声音:“随你,她对我已无用。”
碧曼走出殿外,高羽飞仍旧昏倒在地,先前殿内那些动静,殿外却丝毫不受影响似的,就连不远处院中的李秋生都未曾惊动。她转身嘱咐红狼和雷跃:“你们在此稍后片刻,不得擅离也不得伤人,待我回来。”她说完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红狼看了看一旁红衣逶迤及地的雷跃,想想自己以后会跟这家伙生活在一起。便想同他联络下感情,它朝雷跃友好的笑了笑,露出满口白牙:“你叫雷跃是吧。我叫红狼,你被关了那么久,依旧风度翩翩嘛。”
雷跃低头看了它一眼,随即又看向别处,言语之中同他的人一般带着狂野的傲慢:“我不同连人身都变不了的家伙说话。”
红狼:“.....”
它再也不要同看不起灵兽的家伙说话了!灵兽!懂么?!它是灵兽!是永远变不成人身的!红狼愤愤的瞪了雷跃的背影一眼。考虑到敌我实力悬殊太大,它只能冲着那高傲的背影龇了龇牙。
碧曼看了看这个名义上是她的房间,房间内陈设之分简单,一张圆桌,一方木塌,木塌一端之处放着一张木几。而木几之上正整整齐齐的放着那火红的凤冠霞帔。
碧曼的手在那火红的凤冠霞帔上轻抚而过,她动作轻柔神色柔和,她看着那抹火红之色良久。忽而轻轻一笑,将那凤冠霞帔收入储物囊中。她转身捡起地上红狼用的团蒲,这才退出门外,她轻轻关上房门,将自己与这房中的一切隔绝。
沐阳尘本在熟睡之中。却猛然心中一惊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欲翻身而起。却发现自己如身处梦境一般,他看到碧曼突然出现在他床边,看着他的容颜沉默不语,她轻轻抚上他的面颊,眼中情绪万千,似有恨,有爱,有不舍,有疑惑,万千情感相容交错。
她的手描绘着他脸庞的轮廓,手指轻抚过他的额头、鼻梁,最后停留在他唇上来回轻抚,她终于开了口,语声之中似怨叹,似疑惑:“明明不一样的面容,为什么会是同一个人?明明是不同的性子,为什么你会是他?”
沐阳尘没办法开口,他不知道碧曼口中的‘他’是谁,可他却看见了碧曼眼中的受伤和不舍,他感觉她似乎正在离他远去。
“你对我那么好。”碧曼的声音温柔而眷恋:“为了我去抢夺七叶仙草,不眠不休炼制丹药给我,你总是对着我笑,总是温柔的看我,宠我,疼我,对我好。好到我愿意放下一切,陪你走完人世间这一遭。”
她顿了顿,手掌轻抚上他的面颊:“他对我那么坏,我那么相信他,依赖他,尊敬他,那时他便是我的全部,可他却将我禁锢在飘渺镜中,整整一万年....”
有温热的水珠滴溅在了沐阳尘的脸上。
她看着他紧紧皱起的眉头轻声问道:“当你记起了一切,你会不会再将我禁锢到飘渺镜中?”
沐阳尘知道这不是梦,他想醒过来,他想对她说不会,他想告诉她,他只是他,他只是那个爱她、宠她愿意与她携手一生的沐阳尘,可是他却无法清醒,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温热的液体,一颗一颗滴溅在他脸上,看着她在他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对你来说是两世,对我来说却是一样的,前世的你囚禁我万年,今生的你却对我百般之好。我原先怨你恨你,可如今,我却不怪你了,你的帐我不想算了,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从未相见过。”
她起身,站在床边看了一眼房中面目的红色,转而看向他,却见他眼尾之处有了两道湿润的水痕,她半垂了眼眸,轻声道:“雷跃我带走了,他所作的一切,也只是为了我而已,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你们囚禁了他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