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绝对想不到只是因为她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这个老人从今以后对富贵的人家有一种从心底蔓延而出的害怕。甚至,遇到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必然退避三舍,避免与他们打交道。
老人低头想了想,才缓缓的抬头看向七七等人,轻轻的说道:“老朽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一直是靠着家里的几亩薄田,收一些粮食过活。虽然谈不上富裕,但也能解决一家人的温饱。
老朽有两子,兄弟二人全部在边关当火头兵。平日里在军队里面为大家做一做饭,也不怎么出战,因此我们虽然知道他在军队,却也并不是十分的担心。直到不久前我的大儿子突然被勒令回了家中,在我们不明所以的情况下,那些将士匆匆塞给我们一些银两,便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可是一切奇怪的事情在他们刚刚离开并发生了,我的大儿子突然高烧不退,浑身不停的抽搐,还不断的梦呓说一些奇怪的话。”老者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那些,突然停了下來。一双浑浊得眸子望向远方,里面是难以掩盖的疼痛。
七七几人见此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悲伤的老人。可是,他们并不能做些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自己平衡内心的难受。直到他完全平静下來,继续他之前的话題。那是什么原因?他们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而且是一个很不好的故事。
半晌,老人似乎是平静了下來。他充满歉意的目光望着众人,有些无力的笑了笑,继续看向远方道:“当初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以为儿子是生病了。便变卖了一些粮食,去请了最好的大夫來看,可结果却让我们所有人大吃一惊。
大夫看完之后也不说话,突然惊慌失措的离开了。着急之余,连药箱子都沒有带。感到奇怪的我急匆匆的冲了出去,走了很远很远才终于追到了惊慌逃跑的大夫。我从他的口中得知,大儿子的病,不是什么病。而是感染了瘟疫,沒有办法治愈的瘟疫,对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來说,犹如恶魔般存在的瘟疫。”
七七几人听着,大致已经明白了老者话中的意思。想來大概是因为边关瘟疫肆虐。老者的儿子沾染了瘟疫,所以被那些贪生怕死的将领全部送了回來。后面的他们不想也能够猜到,衣不解带照顾自己儿子的老者,也因为这个原因我沾染上了瘟疫,导致身上很多地方全部溃烂。
果然不出他们的所料,老者说着说着脸上不禁开始悲戚了起來。一张黝黑瘦弱的脸上,突然迸射出强烈的恨意。他狠狠地望着前方,缓缓开口说道 :“大儿子因为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根本沒有大夫能够救治他的伤口。在半个月前已经提前的离开了我们,而我我也因为沾染了他的遗物,染上了瘟疫。”
花影看着面色悲戚的老人不由得正义了起來,她用力地拍了一下马车。愤愤不平的说道:“这是什么主子?连自己手下的性命都不顾,一点担当都沒有。要我说啊,这样的人就应该大卸八块,我诅咒他早日染上瘟疫,也让他尝一尝死亡的滋味。”
花影为老者死去的儿子打抱不平的话语刚刚落下,几道锐利的目光就齐齐的瞪向了她。冷飕飕的眼刀似带着无尽的寒芒,直直的朝她袭來。让她在一瞬间犹如掉进了冰冻三尺的寒窟。
无意识的打了一个冷战,花影僵硬的转过身去看着眼光出沒的地方。不期然的她对上了凉城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顺着凉城手指指着的方向,抬头望去,入目的便是宫冥焰漆黑的看不出本來颜色的俊脸。
看看宫冥焰,又看看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老者。后知后觉的发现她骂着的人,竟然是她主子的丈夫。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花影直接躲到了七七的身后。
看着花影那有些自欺欺人的动作,七七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她刚刚说的那麽理直气壮,让她连插话的机会都沒有。这会闯了祸,倒想起了这个主子。可是,看看宫冥焰的脸色,她也知道宫冥焰此刻虽然表面上看起來平静无波,恐怕此刻他的内心早已经燃烧了起來,恐怕这会就是一个小小的火星,也可以引起巨大的爆炸。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宫冥焰不仅沒有发火,反而轻轻地勾起一抹笑容,走到了老者的面前,轻轻地问道:“老人家家里可还有亲人?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个荒凉贫瘠的地方,还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害!”
老人闻言突然愣了一下,家里可还有亲人?亲人,多么美好的字眼啊。可是对于他这个穷途末路的人來说,却成了一种奢望。他已经染上了瘟疫,沒有多少时日可活了。与其冒着把瘟疫传染给他们的危险,见他们一面,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出來,早死早轻松。也能够避免让他们的心里感觉到难过,虽然他也很想念他的小儿子和陪他一生的老伴。
嘴唇轻轻的蠕动了很久,却沒有说出一句话。这该怎麽说呢,难不成告诉他们他只是有些害怕死亡,害怕和家人分离。说起來,他已经过了大半辈子,已经沒有什么可活得了。可是,他的心里却怎麽也沒有办法坦然面对,所以才会离开他们。
老者的犹豫看在七七等人的眼里,让他们已经大概的猜出了什么。可是,现在他们必须说服这个老人,问询一下,边关的状况。毕竟,沒有人比他的儿子更加清楚军营的状况。
这里距离边关的距离并不算远,可是如果事情的严重状况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