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贱人,竟然还在这里睡觉,看起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带着浓重的粗鲁的愤怒,宁婉儿一下子被人从床上拎了起来,狠狠甩到了墙角,头重重撞到了墙上。
宁若涵觉得自己全身就像散架了一般,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这周遭似是陌生却又熟悉的一切,简陋的房屋,昏暗的光线,还散发着浓浓的霉味。
原来自己还在这个鬼地方。
春花看着蜷缩在墙角的女人,脸上露出一抹狰狞,这贱人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非得要她打一顿才肯乖乖听话,贱骨头就是贱骨头。
“为什么我还在这里,为什么——”宁若涵带着绝望的拳头猛烈地击打到墙上,手上顿时绽开红花,绚烂无比。
谁来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么严重的车祸,她没死,却到了这个鬼地方。
“为什么?”春花高八度的尖锐嗓音,毫不怜惜地一把揪起宁若涵的头发,冷笑道,“我来告诉你,因为你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你卑贱的命运。”
宁若涵咬紧了唇,连日的哭泣让她的眼泪都要干涸了。
“哟,瞧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怪不得王爷会看中你,要你侍寝。”春花的手握上了宁若涵的下巴,带着不似女人的力道,“可惜啊可惜,你只是个粗使丫头,王妃又容不下你”
宁若涵无助的眼里因为这几句话而有了异色,自己这个身体,原来跟自己前世一样的可怜。
“还不起来干活,今天你还有很多活要干,你不干,等着我帮你干吗?”春花瞪大了一双本就不算小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我做,我做。”宁若涵挣扎着想要起来,连日的劳作让她的身体就像被车子碾过一般,她觉得都不是自己的身体了。
春花见她想要起来,倒也不再多加为难,“识相点最好,也省的我一天到晚要骂你,打你,浪费我的力气。”
宁若涵扶墙而起,下腹猛地传来一阵疼痛,汩汩的鲜血顺着腿流下来,猩红了她的双眼。
“血,血”
春花见她这样,也是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宁若涵,“你,你真的被王爷”
宁若涵看着那汩汩的鲜血,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呼吸,不好的记忆如潮一般将她吞噬,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离开她,叫着“妈妈”渐行渐远。
前世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在她怀了他的孩子之后,却转身投入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怀抱,甚至无情地踩踏她的自尊。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她有钱有身材有地位,而你,除了有一张三流学校的毕业文凭,还有什么,你以为就凭你那自以为干净的身体就可以满足我?”决绝地转身,留下一个让她心寒的背影。
她的五年,换来的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喂,你,你还好吧。”春花被吓坏了,她以为宁若涵根本没有被王爷但是此刻,不仅跟王爷同房,甚至还怀了王爷的孩子,她,她杀了王爷的孩子。
宁若涵瞪大了眼睛,空洞的眼神机械地转向春花,如一缕幽魂,把春花吓了一大跳。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不是我。”春花想到自己闯了滔天大祸,王府本就子嗣缺乏,现在只有一个旭格,她竟然可能把一个小王爷给害死了。
春花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蹴着腿慢慢往后退,眼中带着惊恐。
宁若涵机械地转过头,第二个孩子,她的第二个孩子没有了。
没想到自己在前世这么可怜,到了这里,照样可怜。
她不要,绝对不要。
缓缓站起身,腹部带着激烈的痛楚,鲜血还在继续流着,在地上绽开血花。但是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一步一步走向了春花,形同鬼魅。
“你,你别过来。”春花从没见到这样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带着血粼粼的躯体,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你怕什么,不就是孩子没有了。”宁若涵抚着自己的腹部,抬起手,那战栗妖艳的红,让她失去了焦距,“他说过的,他最喜欢看我穿着红色的旗袍,然后……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前走几步,宁若涵瞪大了双眼,仿若春花就是抛弃她的人一般,带着慑人的杀气。
春花没有说话,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念头,宁若涵疯了。
本就羸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却倔强地不肯倒下,宁若涵一把抓住了春花的肩膀,那么重那么紧,似乎要将春花的肩膀捏碎一般,带着隐忍的嗜血戾气,“帮我,帮我。”
春花呼吸一滞,那猩红的双眼,让自己忍不爪怕,下意识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