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
“……嗯。”
毅康又嗯了一声,之后又沒了声响。
“怎么?和人家忻娘闹别扭了?”
白炽坐在一边,一幅包打听的模样,似乎对毅康的私事特别感兴趣。毅康听到白炽这么问,忍不住就苦笑了一声,将白术留下來的那一锭碎银放回了腰间的钱袋里头,好好收着。
“她恨我。他们家蒙受了不白之冤,是朝廷的人弄得她家分崩离析。恰巧那一天我也和她不告而别,这让她这么多年以來都一直以为是我干的。”
这话題可沉重,让白炽都有些后悔自己提起这一茬儿了。他不安地挠了挠脑袋,恩恩啊啊了一阵,便将话題拐到了其他方面。
“这个……我看你再给花珩运功一到两天,就可以回去了。这孩子的身体状况比我们夫妻两想象得要好。就不耽误你了。”
被白炽这么一提醒,反倒是让毅康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当初他放烟花将白炽请來的初衷。瞬间,毅康的脸色变得极其严肃,严肃得就连白炽脸上的微笑都慢慢变淡了。
“……大哥,其实这次叫您过來,确实是有事情想和您商量。应该说,是想和嫂子商量。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沒想到,您直接就将嫂子给带过來了……”
毅康话说到这里,特意顿了顿,似乎是打算留下充分的时间來让白炽好好消化和考虑。只见白炽看了看毅康,又转头瞧了瞧正在厨房里头忙碌的浣儿,这才回过头來低声问了几句还算是切中要害的话。
“你找浣儿是有什么事?”
“……其实我就想问,浣儿嫂嫂,是不是五毒教后人。”
白炽一愣,就那么一刻钟的时间,表情千变万化,那滑稽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毅康现下心里有事,一定会被逗得笑出声來。
“你來。”
突然,白炽站起了身,嘴巴上倒是说得客气,可是还沒等毅康完全站起來,就已经拉着他的胳膊往内屋去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件事?”
“我……我有个兄弟,这两天有人给他看病,说是中蛊了。至于这蛊毒是什么名字,什么个药性,怎么解,那个大夫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來。所以我利用职务之便……就去查了一下五毒教的事儿,发现五毒教的护法以及圣女祭祀遗留下來的子嗣都是花姓人,我就突然想到了嫂子,是不是,我……”
毅康说到最后,因为紧张有点语无伦次,可是瞧见白炽听他说的话,越听脸色就越难看,毅康发现,自己其实已经离真相越來越近了。
“你……”
白炽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突然他神色一滞,望向了毅康身后。
“浣儿。”
那一声唤,差点沒有将毅康的魂儿给惊出來。他明知道浣儿嫂嫂就站在身后,大概是把菜炒好了正忙着端进來,却不敢回头看。她应该站得毅康很近,淡淡的菜香正一阵阵地往他鼻子里钻,可是毅康却食欲全无。
浣儿端着一盘清炒河虾站在门槛边上,平日里总是堆着笑的小脸上此刻冷如冰霜,就连那眼神,都透着一股无情无义的寒冷。
“……浣儿。贤弟他……”
白炽似乎是想要替毅康说情,可是仔细想來,又觉得沒什么好说的。毕竟,毅康只是过來一探浣儿底细罢了,并沒有做什么其他出格的事情。
“行了,我知道了。开饭了,你把其余的饭菜都端过來吧。”
浣儿沒有等白炽把话说完,就点了点头,打发了自己的丈夫出去。自己则慢条斯理地走到桌子前,将那一盘清炒河虾放到桌上,自己则坐在了一边。
“……你还站在那儿做什么?坐吧。”
浣儿整理好衣服抬起了头,见到毅康依旧傻愣愣地站在一旁,便将头瞥了瞥,示意他入座。
“……嫂子……”
毅康挪了一小步,却始终不敢靠近那张摆满了珍馐佳肴的桌子。
“坐啊。”
浣儿又温柔说了一声,听起來真是一点脾气都沒有,可是她绷着的脸却让毅康并不这么认为。几番踌躇之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浣儿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