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露一手的杜铭川进了厨房打开冷柜就犯了愁,里面除了海鲜还是海鲜。他从小生活在江南,后来又去了湘西,虽然也会做几个菜,但要想把鱼翅龙虾牡蛎沙丁鱼这些海洋生物变成可口的菜肴放到餐桌上,却有些力不从心。
这时候楼兰带着一名船员进来,笑着说:“牛皮吹破了吧!这是船上专门做饭的厨师,你还是跟我到上面去看海吧,想照顾我以后有的是机会。”
杜铭川想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看到那个船员朝他挤眉弄眼善意嘲讽的样子,只好尴尬地笑笑,跟在楼兰身后去了顶层的露天望台。
游艇如箭一般撕破了海面,身后的白色裂痕很快被奔涌而来的海浪淹没弥合,只留下苍茫茫的一片连着远处的海岸线。前方的海却无止尽地伸向远方,眼前的白色渐渐由淡而浓,变成了深蓝色,像一块柔软的绸布一直铺到天际,和苍天白云融为一体。海燕从空中划过,偶尔在海面上裸露着的巨大礁石上停留,一副任由惊涛拍岸,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
杜铭川不是第一次看海,但却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海的雄浑壮阔和伟大,站在露天望台上,迎着海风,灵觉发动竟比平时大了数倍,心胸似乎也随着海天广阔开去,一直延伸到了无边无际之处。这种豁然、雄浑、清爽以至于从容无所不包的气息,让人一下子把城市的喧嚣、狭窄、拥挤、郁闷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就连人心中那无穷尽的yù_wàng也仿佛被沉入了海底,再也没有一丝烦扰。
他又试着化灵觉为灵力,深入水下,如刚出海时那样锻炼灵力,但没多久他就收了回来。这种方法虽好,却只能将既有的力量练到极致,而真正的强大还是要靠日积月累的炼养。不过能将自己目前的力量发挥到极限,他已经很满足了。
厨师很快做好了丰盛的午餐,自豪地吆喝着请他们下去品尝,水手特有的粗犷而又爽朗的嗓音让对海鲜并不十分感兴趣的杜铭川也不禁想看看他的手艺。世俗间的一切烦恼在此刻都被忘记得一干二净,身边有美女,桌上有美味,眼前有美景,还有什么比在这碧波千里的一片开阔中享受这样一顿美餐更让人惬意呢?
但人生就像是波澜壮阔的大海一样,一片平静的表面下不知道正隐藏着怎样的激流,风暴随时都有可能突如其来,将美好的事物击打得粉碎。
他们正在享用美餐的时候,船长请楼兰到船长室去接听卫星电话。杜铭川下意识地掏出没有信号的手机看了看,想象着天上的卫星和这艘小船之间的联系,才意识到他们毕竟是人,要想抛开世事忘记烦忧而不得。人类发明的高科技满足了人心无穷尽的yù_wàng,也给人们织就了一张缚紧自己的巨网,即便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飘萍,也逃不过这张无形巨网的搜捕。
楼兰回到餐桌时面色显得有些沉重。杜铭川很少看到她出现这样的表情,忙问道:“谁来的电话?”
“董子健打来的,卫华出事了。”
“什么?”杜铭川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卫华如果出事就麻烦大了,但他又觉得卫华已经躲过了那么多次对手的暗算,这回又有董老板亲自安排的保镖护着,加上他自己那一身本事,不太会出大事,便问:“他们不是已经到了岛上了吗?出了什么事?”
楼兰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说:“卫华和曹华两人昨天夜里开着小艇离了岛,具体什么事情不知道。而且他们关闭了艇上的信号系统,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估计是出事了。昨天夜里有一场暴雨,但覆盖面积不大,搜救队已经到那片海域搜索过,没有任何线索。董子健要你赶快到岛上和他会合,他这边三个选手就剩下你一个了。”
铭川站起身看着窗外一片汪洋说:“我们应该去找找,以卫哥的本事不会那么容易出事,说不定在哪个孤岛上等着救援呢。”
楼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对着海风轻声说:“我们来之前,董子健动用了海事局的关系,通过水上搜救中心出动了海巡艇、渔政船、水上救助船和直升机,加上天都集团自己旗下的船只,已经地毯式搜索了六个小时。”
……
卫华的失踪让董子健措手不及。出事的时间已经过了双方约定的可以更换选手的期限,而且即便对方同意,这时候也来不及去请知名的高手来参赛,而天都俱乐部里剩下的人,董子健很清楚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挑起大梁,也就懒得费这功夫去和对方周旋换人的事了。
本来有卫华这张明牌,又有曹华这张暗牌,董子健对赢下这次赌局有十足的信心,所以当对手一次又一次出手暗算的时候,他并没有急着反击。作为天都的掌舵人以及南方商界的领袖,他还矜持地端着身份架子,不想和陆启高这些晚辈一般见识。他唯一忌惮的对手是陆承浩,但这老头子居然躲在幕后不管事,放任自己的儿子胡作非为,简直是不把他董子健放在眼里。这种轻蔑和狂妄必须要受到惩罚。
如果仅仅是卫华出事,董子健倒不担心,毕竟手里还有一张牌,而他对曹华的信心和信任不亚于卫华。这次南北大赌局他已经筹划很久了,表面上看是陆启高提出来的,事实上董子健在很久以前就想和燕都的陆氏赌上一次,只是陆承浩老谋深算,从来不和天都正面交锋。陆启高上任以后,董子健就开始布局,并一步步引诱陆启高进入了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