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八看着杜铭川,对强彪说:“彪子,赌球的规矩你知道,是不能请局外人入场的,不然谁要是把世界冠军请来,那不就没得比了?你不下场可以,至少得是你自己的人。”
强彪假装恭维道:“八哥厉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这小子是申大的,在我地盘上,也常来玩,喊我一声彪哥,也算是我自家弟兄。”
杨老八说:“既然是这样,只要青蛙没意见就行。玩法按刚才说好的,三局两胜,一局美式,一局九球,一局斯诺克。赌注么就按刚才你们说的那几个场子算,每局结束时,输的一方可以要求加注。”
青蛙小眼睛斜睨着,哼了一声说:“我没意见。”
杨老八扔了硬币,双方猜了正反面后,第一局由杜铭川开球。美式球的打法相对简单,球局结束的也很快。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杆后,青蛙在一次翻袋时失误,留下机会。杜铭川不出意外地清理了剩下的台面,打进了黑se八号球。
杨老八大声宣布:“第一局杜铭川赢,第二局花式九球,青蛙开球。”
青蛙突然大声说:“等等,我要加注。”杨老八说:“输球的可以加注。”青蛙看着强彪说:“我把浅水湾的地盘押上,赌你申大这块地盘。”
强彪看杜铭川赢了第一局,刚松了口气,听青蛙要加注就意识到有些不妙,骂道:“特么的有这么加注的吗?这片儿是我根据地,谁他么的舀自己的根据地下注的?”
青蛙轻蔑地嘲笑起来:“别妈呀爹呀的,你就不能文明点?申大是你的根据地,浅水湾是我起家的地儿,谁也不吃亏。申大这么好的地方,让你糟践成什么样了,就知道欺负学生蛋子。你要是不敢,就回去装孙子,别再这儿丢人现眼。”
强彪气得从椅子上蹦起来叫道:“谁他么的孙子?谁欺负学生蛋子了?赌就赌,怕你呀!”
杨老八拍板:“好,那就这么定了。继续开球!”
花式九球总共就九颗球,按顺序打,谁先打进九号球就算谁赢。这种球的悬念就在于,在击打任意一颗球的时候,如果把九号球撞进去也是可以的。
青蛙在这一局显示出了他的实力,开局冲杆直接撞进两颗以后,又顺利打进三颗,在击打第六颗的时候,直接借力把九号球撞进了球袋。杜铭川本还担心青蛙会出现什么失误,到时候就不得不找机会故意相让,才能实施俩人商量好的计划,没想到自己连上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失利。
杨老八宣布:“第二局青蛙赢,第三局斯诺克,杜铭川开球。”
杜铭川朝青蛙看了一眼,会心一笑。正在他准备开第三局球的时候,就听到强彪大声叫:“慢着,我也要加注。”
青蛙歪了歪嘴:“除了申大的地儿,你还有什么可下注的?其他那些烂地方我可不要。”强彪冷笑一声:“要不是最近风声紧,鬼才陪你玩这个狗屁台球!哪有真刀真枪地干一架爽快?既然来了,不带点血怎么够刺激?我也加点注,就赌一只手。”
青蛙大笑起来说:“赌手就赌手,谁怕谁啊!不过强彪你可想清楚,一会儿你很可能就变成独臂大傻强了。”
“谁说我要赌自己的手了?谁打球赌谁的手,我这边要是输了,就砍他的手。”强彪指了指杜铭川,抖动着脸上的肌肉横横地说,“但要是你输了,就砍你的手。”
青蛙大怒:“你想得美!我凭什么和他赌手,要赌就赌你的手。”强彪嘿嘿一笑说:“我就知道你不敢。行啊,你就随便找个小弟的手押上就成,我算够仁义了。你要是还不敢,就他么的趁早认输滚回去!”
青蛙没想到强彪玩这招,要是押上杜铭川的手,那他们昨天说的交易也好,合作也罢,就全成了废话。任何人都不可能愿意被砍掉一只手,他杜铭川最后一局一定全力以赴,那结局就不好说了。这简直就是强彪的yin谋,本来一个很好压制强彪的局,一下子反过来成了对付自己的。他想不出其他对策,现在只能咬着让强彪和自己对押。
双方的手下也开始互相叫骂,火药味渐渐浓起来。而杜铭川和丁少安却完全没有料到这种局面。丁少安大声说:“你们说砍谁就砍谁啊,要赌铭川的手,总要铭川自己愿意。”可惜没有人理他,他们俩现在对于双方就好像不存在,仅仅是个赌博的工具而已。
杜铭川拉了丁少安一把,摇摇头。他知道现在想抽身也已经不可能,只能静观其变。
杨老八突然发话道:“青蛙,我看强彪的建议可行。玩玩嘛,何必呢?就随便挑个兄弟,把手押上。咱们先说好,医药费加生活补贴,赢家负责,以后的i子也绝不亏了这位兄弟。”
青蛙一听杨老八的话,知道再不表态不行了。输掉这局,损失虽大,但总可以再找机会。如果这时候退缩,那他在道上这么多年的名声就毁了。他咬着牙道:“好,要是我输了,这儿的兄弟你随便挑一个。”又转头对着手下说:“兄弟们,我青蛙出来混,讲个义气,你们谁要是不乐意,说一声,我绝不怪他。就算砍了自己的手,我也不会为难任何一个弟兄。”
这番话听得杨老八连连点头,就连强彪的手下也不禁受了些感染,只有强彪从鼻子里哼出不屑的声音。杜铭川也颇有几分佩服青蛙的义气,只是现在的局面对他很不利,要按原先的计划,他的手就没了。而强彪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他和青蛙之间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