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的花轿在村子里转了三圈这才抬进了蒙学大门,里头她的嫁妆早就已经
规整的妥妥帖帖了。. 屋子里竟是村里的人,等着看热闹,喝喜酒,周博文好歹是塾师,学生家长的便是送贺礼少些,这场面也是要来撑一撑的,故而热闹非凡,最要紧的是因为两家挨得近,这喜酒索性便是放在一处置办了,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有个席位,付家院子里,书院里,另外又开了几桌招待大虎的举人同窗和县上大户,也算是妥帖周到了。说不得人人满意,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这一日的热闹不必细说,想想也能得知一二,付清虽然是在新房里乖乖的当着木头人,可是耳朵却没有一颗空闲,有的是人和她说话,等到周博文进来,挑开盖头,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两眼冒金星了,那里还有什么羞涩的感觉,只觉得早点折腾完好让她吃些东西才是正紧。
付家毕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村里也不是京城江南这样的地方,规矩上本就不怎么紧密,再加上当年付家也不过是小门效,付清出门挣钱,走街串巷的也不是没人见过,比不得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千金,虽说如今养的娇嫩了许多,今日也分外惹眼了些,大家也不过是赞赏几句,打趣上几声,倒是没有什么惊艳,或者不认识这样的事情。还有些孝子凑热闹,倒是一团喜气。
只有周博文只觉得自己心想事成,一手还拿着秤杆子,一手拿着挑落的红盖头,乐呵呵的傻笑,话也不会说了,只知道愣愣的站着不动,看的众人失笑不已。就是付清也觉得自己这个新婚的丈夫带着一丝傻气。
“周夫子,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敬酒?大家伙可都等着呢!”
“你知道什么啊!没看见嘛,这脚底下给黏上了,走不动道啊!”
“我看看,哎呦,快那个盆来,新郎官眼珠快掉地上了,赶紧的接上。”
“新郎官,这天还没黑呢!你急什么?今儿有你欢喜的时候!”
“莫不是嫌我们碍事了?哎呦,看看,人老了,就碍人眼了!真是伤心啊!”
“留些口德吧。看看,新娘子都抬不起头了,那个像是你们这样没皮没脸的,人家还是娇花一样的年岁,你们说话兜着些,别吓坏了人。”
几个年岁稍大些的妇人,说话本就没有什么顾忌,这个时候更是起哄的厉害。付清被吵得的有点头晕,肚子又饿的空落落的难受,忍不住微微拱了拱身子,不想倒是被当成了不好意思,付清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新娘子,这个时候似乎该害羞来着。可是自己怎么才是害羞的样子?没经验啊!
是人都应该害羞,可是她如今真的没有这个心情啊!饿的人眼睛都觉得有些花了,那里来的别的心思,好在没一会儿,依人看着人走的差不多了,都去吃喜酒去了,偷偷拿了一个苹果过来,虽然不是正紧的饭食,好歹又能解渴,又能充饥,付清三两口就直接下了肚,差点芯子都吞了。这时候,胃里才觉得好些了。
“完了,我这都快成了饿死鬼投胎了,好在不再是火烧火燎的难受了。”
她话还没说完,依人忙不迭的就开始呸了几口。一边帮她擦嘴,一边说道:
“姑娘快别说了,今儿是您的大喜的日子,好歹忌口些,什么死啊,活的,您要是肚子还不舒坦,我再拿点东西就是了,对了,看,现成的床上就有,有好些个红枣桂圆呢,先吃上几个,好歹补点力气。这东西多,也看不出少了。”
说话间伸手就把铺在床上的那些个东西捡了几个往付清手里塞,付清也顾不得什么寓意好之类的,看都不看,直接就往嘴里塞了进去,吃了五六个枣子,三四个桂圆,又咬了几个莲子,才觉得肚子里有了东西。却又口干了,忙不迭的要茶。依人一听,一边递茶一边笑。
“还以为姑娘不紧张呢!看看,这都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又是吃又是喝的,可不就是手足无措了吗c娘可真会装!我都被骗过去了!”
这一说付清手里一顿,恩,难道真的是这样?她自己觉得不紧张,其实行动里已经有了紧张的意思了,只是自己没察觉?可是她怎么心里不觉得呢?难不成自己就是个连自己情绪都不知道的?不该啊!自己有这么傻?
不提付清这里胡思乱想,外头周博文这个时候已经满脸通红了,涌泉水好,水量也算丰富,村子里有个脑子好,又有些酿酒手艺的人直接在家里办了一个小酒作坊,弄出了一个涌泉酒来,酒味虽说有些淡,却胜在清冽,很的文人的喜欢,在县城也算是有些小名气,算的上是这里的特产之一了。村子里凡是喜事,大多用的就是他们的酒,周博文也不例外,可是这酒虽然淡了些,却架不兹的多啊!一个村子,三十来桌的酒这么一圈喝下来,周博文走路都有些晃悠了,好在还有大壮家这么些人帮着挡些酒,不然这个时候估计都能钻到桌子底下去。
等天色暗了,他正紧能回到新房的时候,这酒反倒是又醒了几分,晃晃悠悠的,也不让人扶,自己往正房走去。推开门,看到的却是已经换好了家常衣裳,斜靠在炕上已经沉沉睡去的付清,烛火下红色的衣裳,雪白的肌肤,乌云一样的头发,点缀着两根珊瑚包金发簪,闪闪生辉,怎么看怎么勾人。
依人几个见着周博文进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付清,在也忍不住,偷笑了几声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上门,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