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大一点经营力度,就一点也好,总也强不过那些走南闯北的大商号,只要不太过分就好,只要把能办好的都办好,只要让家人过的再舒服一点,就好。小夏摸着双层红色的真丝料子,暗暗下了决心,这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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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历来就没有这个规矩的,这可怎么行。”
坐在家中的花厅,已经半个时辰了。从吃过饭后,小夏就被吕娘、吕良、刘账房、爹爹困在了花厅。弘文和罗晋鹏也坐在一侧,只是没有什么发话的余地。
“那不过是些不成文的破规矩,凭什么要我一定守着!”小夏也执拗。
刘账房扑哧笑了出了,忙拿起茶杯掩饰着。
“你这是什么话!”林于祉高声打断了小夏,“你这样做,是要堵死那些商家的后路,不给别人活路的做法,是我教给你的吗?还是咱林家祖宗教给你的!”
“爹爹!”小夏站了起来,看向林于祉“既然别家做不了,就没资格再说什么。我总不能看着人家姑娘走投无路,那是给王爷贺寿的舞服,若是做不出,那姑娘也怕是凶多吉少!爹爹,您让小夏不管不顾,就为那个什么狗屁规矩吗?”
“姐!”弘文低声唤了小夏一声。
小夏忽觉自己声高了,后退一步,坐了下来,顿时大家都沉默了。
“倒还没有正式接单,只是那姑娘的身份,着实尴尬了些。”刘账房平缓的声音响起,“我翻看了拓下的壁画,那姑娘要的舞服,就是宜兰坊都不见得做的出来。若是咱儿真能做了一个,半月后,这个京城里的贵胄,都得晓得咱林家的名号了。”
“连宜兰都做不出吗?”吕良一听也若有所思了。
宜兰坊,是京城绣坊里,最有名的能工巧匠聚居处,而客人也是王宫贵胄居多,算是京城绣业和制衣业的翘楚了。
“我今儿也听了一鼻子,咱夏儿也没全权应承了人家,只是许了五日后来看图样,这事儿得她自己心里有谱才成。”吕娘轻轻捏了下小夏的手,“夏儿也才在铺子里没多久,有些规矩什么得,也不是那么清楚,只是这定制既然说了让她负责,便咱都觉得她能成,她心中有谱的,对吧?”
小夏对上吕娘温柔的眼睛,顿时了然了,然后对着爹爹说:“爹爹,女儿刚才无心冲撞。这事儿,的确是女儿没有想周全,只是这单,我确实想接,这五天我必想一个两全的法子。”
“哎……”林于祉叹了口气,挥挥手道:“罢了,是我急了。这单多少也是不好做的,若是推了,也是得罪了王爷家和害了那姑娘;若是接了,必然多少得让别家背后戳咱的脊梁骨,我也是怕你为难呀。如今,你既然都应下了,要为那姑娘先做做看看,就先做做看吧。若是不成,咱也别耽误了人家找更能耐的。”
“那就先这般,有啥解决不了,让小夏来找咱就好。”吕良询问着林于祉。
“成。”林于祉点点头,“小夏,你跟我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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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房间,林于祉先把已经放凉的药喝了去。然后看了会儿忙前忙后的小夏,等她坐到自己面前,才笑了起来。道:“刚才爹爹说重了,别气了。”
小夏鼻子一酸,没忍住一滴泪就落到了手背上,“没。”
林于祉伸手,轻轻地抹去小夏的泪。林于祉体温低,手指拂过小夏脸庞的时候,带着微微的凉,却格外舒服。让小夏想起自己每次跌倒,他都是这般用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按揉自己磕伤的地方,然后说着安慰的话,那平缓而温柔的声音,就如有魔力一般奇迹的抚平了伤痛。
“还说没,都掉金豆子了,自从你七岁后,我都不曾再看你哭过。”林于祉按按小夏的头,“我是没啥大志的人,家业也经营的平平,想着不出头不惹麻烦,忍忍就过去了。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头脑,你祖父总是说我不成。如今你才去了铺子几时,就有这般的建树,按着老话说,就是颇有经商头脑,爹爹不想束缚你去。可是呀,那些行规礼法,总不能破了,所谓人怕出头猪怕壮,我还是怕你年轻气盛呀。”
“我知道,刚才是我莽撞了。”小夏抚平了情绪,应了下来。
“要说起来呢,你继母早就和我提过的,说你呀,怕是带着不一样的反骨。以往你在家里懒懒散散的,我想着这般到了年纪,给你选一门好亲事,然后过一辈也算好。可是这人算总比不过天算,我小夏的聪明终还是掩埋不住呀。有的时候我会想,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我却不这般认为。”
“那我必然是太缺德了。”小夏嘟囔了一句。
林于祉听了,先是一愣,继而笑了,“你这孩子呀,呵。说起来,文遥那孩子应就是陌上公子吧,当年京城盛传之人。陌上谁家少年足fēng_liú,夺了无数的少女心呀。文遥那件定制本也不该接的,只是他毕竟离了南苑多年了,也算不上了,这倒是好说些。可你这不顾身份礼法的行为,倒是颇有我年轻时的风骨呀。爹爹却是怕你这反骨的性子,以后会给你惹大麻烦,多少收敛一点。做人嘛,就得像铜钱,外圆内方。”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