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私塾的事儿可去了?”
罗晋鹏和林小夏一路无语的走着,最后罗晋鹏实在撑不住打破了平静。小夏侧目微微点头,想了下还是没有继续开口说什么。
“那……夫子可还好?”罗晋鹏继续问。
“还是那样子,一样的酸腐和客气,只是这次说了十二个不学老人家气的不轻呀。”小夏轻笑出声。
“哈,他老人家向来喜欢用不学无术责难,以前不是照样这般责骂我吗?”罗晋鹏想起自己以前在私塾时也是这样被夫子责备,这会儿听见这个词却格外亲切。
“原来你也有被责骂的时候呀,我以为罗晋鹏三个字素来都是榜样范本的代言呢?”小夏只知道自己弟弟顽劣,却不晓得原来他也这般过,不过那会儿都是孩童,正常吧。
范本,罗晋鹏转了转眼珠,这词好新鲜。不过这些年也渐渐习惯小夏那嘴巴里时不时溜出来的怪词狂语了,笑着摇头。
“谁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
“也对!”
“小夏!”
“嗯?”
“有人给你张罗提亲的事儿呢。”
林小夏抬眼看向一旁,四处张望却独独不看自己跟前的罗晋鹏,咧开嘴巴笑了起来,问道:“干我何事?”
“那可是你的亲事,为何这般说?”罗晋鹏惊讶。
“我早和爹爹提过了,撑起林家少说也要几年,等这些都顺了,再提也不迟。 那些三姑六婆,既然闲着就让她们继续闲着吧。”
小夏十三岁后,就有人给林家提及这些,小夏之前找年幼的借口推辞,现在撑林家就更有借口了,反而好办了。
“你乐什么呀,就算我现在不谈这些,也和你无关!”小夏戳了下罗晋鹏笑出来的酒窝,道:“好好读你的书,到时候中个状元,当个高官,我也好为林家找个大靠山哦。”
“为何呀?”罗晋鹏突然有点哭笑不得。
“你难道不知道朝中有人好办事吗?”小夏一脸你真笨的表情看着他。
罗晋鹏翻了个白眼,追上几步外的小夏,心道:你就永远不肯和我直面,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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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小夏都是在有些不醒的状态下,晃悠到的店铺。总是在上午时候,多少有些精神不济。就连刘远都不住的摇头,她这个样子,让伙计们都看在眼里。商铺里便就是讲究这样,一旦你当家的都不上心,怎么能让下面人一个个的服帖呢。
吕娘看出小语这几日,对小夏真是上心的很,便有意让小语多在小夏身边待着,没有绣活的时候,就单单陪着小夏,回答小夏问到的事情。倒是小语竹筒倒豆子般的,把知道的都给小夏说了,甚至连绣娘里这个派系那个派系都说了个门儿清……小夏倒是有点明白了,这绣房也是个小社会呀,这女人多了,事情多少就麻烦,就得有点派系啥的。这从古自今真是不变的真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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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衣坊那边就简单多了,主要三个裁缝师傅都是一个人教出来的,没有多少分歧。自己带自己的徒弟,最年轻的齐师傅还没有徒弟,而且又好脾气,和自己爹爹林于祉一般,就是个老好人,怎么说都成,什么也不挑。小夏观察了将近十日下来,对这齐师傅的手艺嘛,多少有些自己的概念,这个人好说话又觉得自己是最小的,从来就不违逆另外两位,倒是可以为自己所用,做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小夏又有心,在新要出师的学徒绣娘里选出几个来,最近几日往二楼绣楼跑的时间就多了许多,询问老师傅们对这些新学徒的意见。也会躲在一侧门内,静静看这些小学徒们每个人休息时的样子和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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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语的确是聪明,一下就看出了林小夏的心思,便会把知道的告诉她。小夏也乐得身边有这么一个可以贴心一点的丫头,多少也在心里细细的观察看着小语。若是没有什么过分的心思,自然会慢慢倚重她。也许是因为小语眼睛的干净,让当初的小夏肯带她出了苦海,也许是因为多年后,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而且是掏心窝子的对自己好,让小夏多少也开始对这个叫小语的少女,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感情。
既然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下来,那么有些帮手也是必须的。一个女人,尤其还是一个没有成亲的女人,很多时候做事都会被掣肘,培养自己的人,有的时候是一种不得不的手段,至少小夏希望自己可以真心的对待每个人,那么前提也需要别人的忠心。
小夏还是很信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自己想安安分分,也希望不要招惹上不安分的人和麻烦,那么可以交心的、可以倚重的人,多少也会让她花的心思多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也许是必须遵循的守则,偶尔的吃亏是福,那也是因为退一步可以海阔天空,但是相对于林于祉的老好人行径,小夏更有原则一些,有些不可以姑息的绝不会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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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过去了,小夏已经能适应早起的困倦,也渐渐地摸清了成衣坊和绣坊的运作规律。这日一早起来,先用弘文打好的水抹了把脸,又听弘文说晋鹏今日要府试,本想着要不要刻意去问候一声,最后还是脚不自觉地走到了东跨院月洞门前,正看见罗晋鹏走了出来,一身白衫,一侧的青色衣带有些歪,想来只是随便地系起而已。手中灰色粗布包里,应该是今日赴试用的文房四宝,那麻质的布料并不会折了他的风采,却让他更甚,这个人终会有一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