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小夏从椅子上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灼灼。

“怎么又在这里发呆?”男子很不满的蹙眉,“你的身子还没养好,这会儿天还凉,不许再这样了,也不知道披件斗篷”……

男子喋喋不休的说着小夏,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什么喜欢下床光脚踩地;喜欢在阳光下睡觉,从不知时辰;不知冷暖,不知爱惜自己;总是挑食……小夏侧头扬着嘴角看他,这个人也认识了十多年了,为何总是这般的对自己,无论自己是不是冷淡,无论自己是不是无视他的心意,他总是一如既往的。

*

从校场回来后,小夏会时不时发呆。三日前收到苏明涵的信件,还有不到半月他们就到京城了。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些,说是需要莫冰熟悉京城环境,其他各地的茶师,也都差不多会在四月初,陆续到达京城。小夏去铺子里的时间少了很多,现在她看中的人,都可以独当一面,倒是她真的成了所谓的东家了。不用去关注铺子,只要记得拿钱收账就好。文遥和夜思去了小刘村,查看茶园和棉花,还有正在修的学堂。

弘文是大理寺、许家两面跑,如今这府里到成了落脚的客栈,只是睡觉和吃夜宵。其他人都有各自的事情,扒拉下来,她林小夏倒真成了一个闲人了,一直想要当米虫的生活,如今在这样的情形来实现,小夏觉得哭笑不得。她本就不喜说话,而笑也是浅淡的,新来的仆人们都得了吩咐,说是小姐喜静,本安排给她的两个丫头,都不敢多打扰她,至多就是半个时辰,瞅瞅看她在干嘛,然后默默的走开。

整个府里都说,去伺候小姐的是最省心的。是呀,林小夏除了基本的吃喝睡,便是晒太阳,消磨时间,偶尔自己坐在父亲的房间内一个上午,要不就是守着那株不开花的曼殊沙华,或是白芽奇兰一天。身子不动了,脑袋却想的多了,各种念头一个接一个。多少年的步步维艰,怎么可能说懈怠就懈怠了呢。

一次小夏从城隍庙看望庙祝回来,想着不如绕去巡防衙门看看晋鹏在不在,却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罗晋鹏,严肃、冷毅。慵懒却压迫的气势、冷漠且毫不迟疑的决断、不拘言笑的面容……一切一切,都和市井传言的那个天降神判的十皇子一般。市井传言十皇子韩晋,嗜血好杀,刚正狠绝,偏偏英气内敛,气度从容,颇有天家风范。茶楼内有人说,皇子中唯独出了十皇子一个将才,这是大齐之福呀。从去年末就开始骚动的边境,让大齐民心多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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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昨日和夕兮闲聊,说起自己在茶楼的听闻。

“惊讶?”夕兮问小夏。

小夏摇摇头,“人皆有很多面,谈不上惊讶,却觉得是我触不到的地方。”

夕兮撇去茶的浮沫,给小夏倒了一杯,又问道:“小夏,你可知何为皇族,何为皇子,何为天子?”

小夏想了想,很迷惘的摇头,“我以为人人生而平等,没有三六九等,没有身份差异,有的也仅仅是性格与学识而造就的差异。”

“他们若是想要一个小民的命,简单如捏死一只蚂蚁。他们若是想救一个人的命,却依旧也要花费力气。他们握有夺人性命的生杀大权,他们有玩转谋略的心力,他们有将领三军的能力,他们同样有保护百姓安居的一切。有些事儿,往往就在那些人的转念之间。”夕兮看着小夏,面容柔和,“对于一些官员来说,太子是好人;对于清流和百姓,林寺丞是好人,对于岌岌可危的边陲,十皇子是希望。”

小夏笑了,笑的有些无奈,有些可叹,却还是笑了,“是呀,好男儿该志在四方,苍穹之下肆意翱翔。该利国利民,该临危不惧,该淡定自若。我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求的也不过是一个安稳。”

夕兮将小夏手中的茶杯拿过,放在一侧,倒上茶水,轻声道:“有多爱,就能有多少牺牲。”

小夏看着茶杯中的水,心内暗语:为什么要女人来成全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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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小夏!”急促的呼唤声,拉回了小夏越跑越远的思绪。罗晋鹏看着小夏眼睛清明了过来,舒了口气,把她抱起来,靠近自己胸口,坐到窗下。

小夏冲着晋鹏笑笑,道:“太闲了,所以总是乱想。”

罗晋鹏不信她,却没有点破,只是道:“那明儿,我带你去郊外走走?”

“好,南郊的迎春花该开了吧。”小夏说着。

“是呀,应是正正好的时候。”罗晋鹏看向窗外,初春已经到了。

从校场回来,小夏似乎就开始心事重重,罗晋鹏敏感的觉得和自己有关,偏偏她却什么都不肯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罗晋鹏觉得小夏越来越抓不住了,或是根本就从不曾抓住过她,可是至少他还能感觉到小夏爱他的心,如今却总有一种即将远去的压抑感,似乎只要自己一个不小心,小夏就会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有的时候,罗晋鹏会告诉自己不要乱想,可是这扰人的情绪,却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发的跑出来。

任元直笑说是因上次小夏被抓,在他心里埋下了个阴影,总是怕事件重演。是呀,从来不曾赖皮到如此,宁愿软禁小夏,宁愿跟着她去任何一个地方,宁愿忍着身体的yù_wàng灼烧,也要把小夏抱在怀里,每夜看着她入睡,清晨看见她在怀中才能安心。在等等,只要等待九月十六,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一定要娶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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