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月黑风高,一般这样的天时地利总会发生点特别的事。
我现在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特别的累。
在入住四番队后的第六天,蓝染终于找到我,他目的很单纯,只是如之前所言来做验收的。
我被蓝染丢在静灵庭外的树林里,他怕我孤单,还一块儿丢了只半虚化的死神跟我作伴。蓝染清楚地介绍了它的来历后便毫不迟疑地闪人了,大概是由我自生自灭,只说一小时后回来。
这是被强行注入虚化细胞的死神,神经被破坏,身体机能也改变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而对我来说,这也是个熟人——弥生代队长,或许分队后很多人已经忘了他,不过却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记住的第一个陌生名字。
尽管不太喜欢他傻乎乎的盲目崇拜主义,但也多亏了他大咧咧的性格,在灵术院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排挤嫉妒我,无意间减少了我的尴尬和初来乍到时可能会露出的马脚。
只是现在,弥生虽还勉强保持着人类的身材,却整整大出了一倍。它的身体大半覆上了乳白色类似虚的物质,后面还有一条来回摆动的大尾巴。眼白统统成了黑色,整个眼睛漆黑没有光彩,像两个黑洞。
这被强行改装的半吊子虚对我来说算不上对手,我不太明白蓝染为什么要用它来衡量我,直到神枪从弥生的喉咙穿过去时,那一瞬间我恍然了。
蓝染想看的并不是我的实力,而是决心。
神枪穿透弥生的喉咙后还延伸了足足十几米,瞬间又收回来,刀快得没有沾上一滴血。尸体轰然倒在我脚边,弥生的理智全没了,死前甚至都没有再发出一个声音。
我在它旁边坐了下来,幽静的森林和尸体,看起来挺恐怖的。可我只是觉得手心冰冷,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不算伤心,但心口像被什么压住了,滋味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忍受。
当弥生身上乳白色的虚状物全部变为死灰色时,蓝染来了,只过了半小时。
蓝染用刀鞘碰碰弥生的尸体,确认确实死了,尸体除了喉咙上一刀毙命的伤口外没有其他任何伤。
蓝染的眼镜泛出冷光,问我道:“你是舍不得杀他?”
“是实力相差太悬殊,我不想浪费力气。”我笑嘻嘻地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吐吐舌头:“我可不像蓝染先生的心那么坏,耍着一只既不算虚又不算死神的东西可一点都不好玩。”
蓝染似乎对我的回答预料之中,并不在意我的无礼之言:“那怎么没提前回去?”
“嘿嘿,”我笑着摊手,“因为不知道回去的路,也不会打开穿界门。”
我被蓝染送回四番队,此人简直像贿赂过98,不论做什么都理所当然地没人发现,包括他大咧咧地直接把穿界门开在我的病房里。
白哉居然睡得死猪一样,眉毛都没动一下!
走之前蓝染并没说多余的话,只让我跟浦原喜助好好相处,有需要我的时候自然会通知我。我无条件百依百顺,送走了这位大神。
自从我用神枪吸收了白哉伤口里的毒素,这小鬼就开始神速康复,说到底也不过是皮肉伤,只是当他可以下床后立刻要求回归本家恢复训练时,遭到了来自各方的强烈反对。
原因很简单,之前几乎耗尽的灵能是回复缓慢的东西,四天来让他被迫保持着以吃睡为主的冬眠般生活规律,别说训练了,就是绕着四番队跑一圈估计都得中途睡着了。
另外就是朽木本家真的炸毛了,这棵仅有的独苗在长老们眼里明显重逾一切,在朽木银铃做出反应前,一大群老头子已经利用贵族的各种手段给四番队施压,要求驳回白哉除修养外的任何请求,当然朽木银铃也没想赞成自家孙子。
可怜的孩子啊……
我瞄一眼白哉床底下乱七八糟摆着的盘碗,心酸地把前面那句“可怜”送给自己。
因为白哉是个必须跟“生活白痴”划等号的少爷,于是这几天来照顾o伺候他老人家的重任就毫无疑问是我的!
什么?朽木家不是很多下仆么?
哦,某少爷说过,哪有治这点小伤就要人照顾的道理,太不像话了!
我靠!朽木白哉在你第好几次削苹果皮,用水果刀把苹果刺成蜂窝时,你还敢这么说么?!
由于损耗的灵能就像体力一样需要靠食物和睡眠补充,白哉随后也恍悟到自己不彻底养好绝走不出四番队大门这个事实,短短几天内他逼得自己培养出了强大的食欲和良好的睡眠,也正因如此才让他几天内就胖了两圈,原来略显消瘦的身体也有了肉,脸颊更是圆了许多。
我忍不住照着他的脸掐了掐,很放心,白哉刚睡着时基本对他怎样都不会醒。而这成了我最近苦逼的生活中极大的爱好和安慰,刚变得鼓溜溜的脸蛋摸起来肉微有点硬,皮肤很紧,但是光滑,捏起来手感极佳。
白哉不舒服,抬起手来乱挥想拍开我,然后顺势翻了个身,像只仰面的小乌龟一样摊着手脚躺在床上摆大字,继续睡得香甜。
我的心突然变得很软,一路上堵在胸口的什么东西像口气,轻轻呼了出去,整个人就莫名地轻松了。
我用袖子轻轻擦掉白哉嘴角的汤汁痕迹,这邋遢的少爷也不知道过去的百年是怎么活的,人前一副高贵得要命的莲花样,背后却是这么个吃完就睡连嘴都不擦的小鬼。
这动作又引来白哉的不满,扭动着头把脸转到我这边,嘴巴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