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姚云深真的付款了。看着他递给收银员的钱,又看着他把收银台上的东西往购物袋里装,我跟傻了似的。他……我敢肯定他藏了小金库,他的钱都归我嫂子管呢。
“走啊,云边。”他拎起购物袋后喊我。
“哦,哦,好。”我回过神来。
出了超市后,风一吹,我脑子清醒了。我哥背着我嫂子出门,营养品又不是买给我爸的,还大气的连我买的东西一起付了,必定是有求于我。只剩一个解释,他的营养品是给裴晓于买的。
“姚云深。”我跑到他前面挡住他,气愤的看着他。
“干嘛?”他眼神避开我。
“你买这些营养品给谁?”我问。
“那什么,我,我下午回家,不是说晓于怀孕了吗?听赵新亚老婆在路口那里跟远秀婆婆吵架呢,她嚎叫着说赵家不会再让晓于回去了,说跟晓于断绝了关系。刚好我下来看爸,我就,那什么,想着你肯定知道晓于在哪里,随便买了点东西,你也不要说我买的。”我哥几句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我一言不发转身跑回了超市,然后我讨了个塑料袋,出来后,我夺过姚云深手里的购物袋,把我买的东西一一捡了出来。捡完后,我略估算了一下价格,从口袋里拿出了三百块塞到他的手里。
“云边。”他一把拉住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觉得晓于挺可怜的。爹不亲,娘不爱,现在她老公又不要她了,还怀着孕。”
我想也没想,一脚就踢了过去,踢在他的膝盖上,他痛得叫了一声,然后撒了手。我们站在路口,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路人,我忍耐了又忍耐才开了口:“说真的,如果你不是我亲哥哥,我都不想多看你一眼。”
“你到底什么意思?”姚云深生气了,浓眉之下,他的双眼几乎要喷火。他拽住我,跟拎小鸡一样将我拉到了不远处的一辆车后面。他本来就又高又壮,这一发脾气,还挺吓人的。
我甩开他的手挺直腰瞪着他:“我什么意思?姚云深,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你买营养品给裴晓于几个意思啊?你关心她啊?请问你用什么身份?你是她的亲人?不是。朋友?更不是。你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关心她。你已婚,你的老婆叫孙秀娜,裴晓于哪怕是去街上要饭,也跟你姚云深……”
“我不过就是买点东西给她,你心理变态吧,想得那么复杂做什么?”他声音老大的打断我。
我点点头,“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因为你心里愧疚,你欠她的。”
“我欠她什么?”我哥还跟我硬顶着。
“你说呢?”我将手里的塑料袋扔到了地上。
“她和你说过吧。”我哥默了一会儿后垂下头。
我皱眉,我哥这话什么意思?我狐疑的看着他:“有话就说,别说一半留一半,烦人。”
“我们谈过一段时间,她刚去广东的时候,我也去了。”我哥低声说,“大概半年多的时间吧,我也不知道妈怎么知道的,她把我骗回了家,然后给我跪下了,威胁我说我敢和晓于在一起,她就死给我看。没办法,我们就分了。”
我简直惊呆了,这事情我完全不知道,我妈没跟我提过,裴晓于更是半点儿没跟我提过。裴晓于高中毕业后去了深圳,那会儿跟我失去联系好长一段时间,我哥后来确实是去了广东,但我真没想到他们还有过一段往事。而我说他欠裴晓于,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那事情过去十几年了,只是对我来说,那一年的记忆就象一场老电影年复一年的我脑海中播放着,我根本就没法忘记。
事情发生在裴晓于妈妈去世后的次年春天,四月的时候。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是星期六,我偷偷的约了裴晓于去了离村子不算远的山上砍柴。
我不知道姚云深和他的三个小伙伴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他极兴奋的说,来找我们玩个游戏,说是古惑仔里的游戏,可好玩。那几年,古惑仔十分风行。
多年后我一直想,为什么十岁的我和裴晓于会那么愚昧无知。这归根结底是要涉及到教育问题,家庭教育问题。
我哥平常并不怎么跟我们玩,毕竟有五岁的年龄差,我和裴晓于又是女孩子。所以,当他提出玩游戏时,我们都很好奇。
直到我哥指挥着他的小伙伴把裴晓于脱了个精光,我才感觉事情不对。才十岁的我也具体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本能得觉得tuō_guāng衣服很羞人。然后我翻脸了,我说我不玩了,裴晓于一惯听我的,听我说不玩了她也挣扎着要起来。
我哥又从口袋里拿出糖哄裴晓于,裴晓于家那时候很穷,她拿了糖后就任我哥摆布了。我威胁我哥停下,不然我要去喊大人。
我哥便指挥他的小伙伴抓住我,我被他的小伙伴拖远,他们也想脱我的衣服。我这个人脾气倔起来的时候非常恐怖,我跟疯了一样又踢又打又咬,我哥的三个小伙伴被我咬得满山乱窜,这期间我听到裴晓于惨叫了好多声。
我把那三个人打跑后跑回去找裴晓于,我哥趴在她身上扭来扭去,裴晓于笑嘻嘻的。我捡了根树枝就上前去,然后没头没脑的朝我哥抽下去了。我哥被我抽得嗷嗷的,提着裤子也跑了。
地上,有一滩血,好多年后,我才明白我哥毁了裴晓于最初的清白。回到当年,我当天回家后就把这事情告诉了我妈。让后来的我觉得心寒的是,我妈当时撇撇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