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双目流露着无神的色彩,茫然的瞳孔中倒印着白玉做成的阶梯,寥寥十几节台阶仿佛天梯一般,近在眼前,却是那样遥远而不可及。
颤颤巍巍抬起的双腿犹如被灌上了重铅,沉重而无力,*之上满是血色氤氲的血痂,有着淡淡的紫黑,这是体内被压榨而出的杂质混合着血水流出体表,却因外界巨大的压力从而无法离开身体凝固而成。
寥寥几步路,同平时比起来,却是成了天与地的差别,每一步踏出去都需要使出全身的元力才能够抗衡,就这样,他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意志,硬生生来到了第九十层台阶之前,驻步停留在了第八十九层的位置。
这里散发出来的压力已经差不多达到了他的极限,原本到了这里他就应该知难而退的,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反正也到不了第九十九层登顶了,那么知难而退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只要身体没有受损,那么总有崛起的机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如果他的意识还清醒着的话,那么他肯定早已果断地离开了这里,可惜,如今的他脑海里只剩下了一股执念,双眼中只剩下了那第九十九层的白玉阶梯。
停顿了片刻之后抬脚毅然决然地向前跨去。
“轰!”
刚跨入那第九十层台阶,一股不同于之前的压力骤然袭来,悴不及防之下,身躯一阵晃动。差点就忍不住要跌落下去,还好最后关头凭着一股韧劲缓了过来,无神的双眼中也只掠过一抹凝重。
这第九十层的压力似乎比之第八十九层的要大地多,已经不是一倍的数值了。似乎是之前八十九层台阶加起来还要强大,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强,按照设计白玉阶梯的人的尿性来看,估摸着可能是之前八十九层台阶加起来总和的一倍数值。
那可是之前所有台阶加起来的一倍数值啊。更何况除了压力之外,这其中似乎还有着一股非比寻常的锋芒,也是剑客的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股压力是什么,剑压,而且是极强的强者所使用的剑压,唯有如此才会产生出这样强大的锋芒之气。
心下一阵颓废,但是心中的那股坚持又让他坚定地将迈出的右腿一寸一寸地向着九十层白玉踏下。
“轰!”
就在其右腿踏在第九十层白玉阶梯上的那一瞬间,整个白玉阶梯轰然一声震荡,随后五行锋锐的剑压蜂拥着向其挤压而去。似欲将他碾成肉饼。又似想要将他切成肉块。
“啊!”
突然爆发的剑压冲击令他骤然发出一声惨叫。即便是以他如今浑浑噩噩地状态也感受到了那股正常人无法忍耐的疼痛。
无数细碎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身上,犹如凌迟一般,狰狞而可怖。
剧烈的疼痛同时也激发了潜藏在他心中的凶性。面对如此重压,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踏实右腿,左腿离地,整个身躯在庞然的剑压之下缓缓地拔地而起,短短的一段距离,却仿佛移山填海一般,艰难而危险。
一股股灵动的元力在其身旁游动,汇聚的元压随着他身形的拔高一波更甚一波,至最后竟然形成了一波元气灵波,浩浩荡荡地荡漾在其身旁,替他抵挡着外界可怖的剑压。
“吼!”
一声状似野兽般的怒吼,无意识之下的他仿佛被引动了体内原始的兽性,随着左腿缓缓抽离玉阶石面,身形竟是节节拔高,不一会儿时间竟是生生长出了一截,这神异的一幕令得下方诸人眼中异彩涟涟。
就是不知道这是那人自身血脉的缘故,还是这白玉阶梯的缘故?若是后者的话,呵呵……
不理下方诸人闪动的心思,无意识之下,他可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给了所有人怎样的一种震撼,通红的双眼中映射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攀登上这九十九层的白玉台阶。
左脚抽离第八十九层白玉台阶,缓慢而坚定地踏向第九十层台阶,一寸又一寸地接近着,每接近一寸,他所感受到的剑压便增强一分,但他依旧故我,执着地向着白玉台阶踏下。
“轰!”
一寸。
最后的一寸,也是致命的一寸。
仿佛是知道他已经到达了极限,整个第九十层白玉台阶的剑压骤然间达到最大,阻挠住了他一直坚定的脚步,硬生生地停在了距离白玉石面一寸的地方,分寸不能进,反而有被推开的痕迹。
只有一寸,只差一寸,也只是一寸。
就是这小小的一寸,却令他不得寸进,只要无法完整踏足白玉石面,那么哪怕是一寸的距离,那也是致命的。
不!我不甘心!
内心无声的怒吼诉说着他的无奈,更是令他无比愤怒,已经陷入偏执的他没有认命,也不会认命,忍受着钻心的剧痛,强压着左腿不被弹开,努力向着下方踏去。
“咔嚓!”
这是胸骨碎裂的声音,他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通红的双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咔嚓!”“咔嚓!”……
不断响起的骨骼碎裂声就仿佛是一声声的催命符咒,不断地提醒着他生命的危在旦夕,可是这些他都没有在意,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充斥的都是将这该死的九十九层白玉台阶征服。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办法无视,盖因为这一次发生骨裂的是他努力向下踏去的左腿小腿骨。
“啊x我下去!”
通红的血泪自面颊之上流下,断折扭曲的左腿在一股大势之下欲往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