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八点零一分。
林月清给田阳打了一个电话,确定他就在维也纳大酒店。
对于别的事情,林月清知道的不太清楚,但是她对兴化比较有名的酒店还是十分了解的。
维也纳灯红酒绿,花枝招展是女孩卖弄风情的场所,田阳说他有事要做,那好啊,林月清也不过问。
可是,田阳居然背着自己,去维也纳那种肮脏的地方。
明明听到有电话那边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他还把自己的电话给挂断了。
林月清手里捏着电话,牙根都咬痛了,头又开始隐隐做痛,并且这一次还胸闷气短,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上午热热闹闹,晚上冷冷清清。
他田阳能有什么急事要办?原来要去维也纳大酒店那种地方,太可怕了,连田阳这样的人都骗自己,还口口声声喊自己老婆……
林月清越想越心塞,空荡荡的客厅四壁在眼前就消失了,头顶的天花板轻飘飘的上升,自己仿佛不在客厅,而是身处荒凉的旷野之中,天地开旋转起来。
头像裂开了一般,心口堵着一块大石似的沉重,手里的电话掉到了地板上,林月清想弯腰去捡,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一头栽倒在了地板上。
茫茫的黑暗中,林月清拼命的奔跑挣扎,她想呼喊,但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好怕,四周冷冰冰的,伸手不见五指。
林月清迷失在自己的意念中,死一般的沉寂,最可怕的不是鬼叫,不是恐怖的场景,而是活生生的被孤立在一个陌生的空间,找不到出口。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林月清累了,内心的恐惧无边无际,层层向她压来,她艰难的呼吸着,维持着自己的一线生命。
林月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晕倒在地,她的感知从未如此鲜活过,黑暗的空间对于她来说就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晕倒在倒的时间是八点十分,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时间以它不紧不慢的匀速前行。
直到凌晨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林月清模模糊糊听到遥远的天际传来一丝声音,她麻木的知觉又一次复苏,慌乱之中四下摸索。
她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用力睁开眼睛,电话却断掉了。
这个电话就是田阳从维也纳大酒店出来之后,赶往零点酒吧的路上的打的,他以为林月清在堵气不接电话,却怎么也没有料到,林月清在客厅冰凉的地板上趴了近四个小时。
林月清觉得自己好像要死掉了,她不想死,嫁给田阳两个多月,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做过他的女人。
心里并不恨田阳,却痛心刻骨的想着他,她还要给田阳生一大堆孩子,只要自己做好心理准备,能接受田阳的时候,一年生一个,要生到六十岁。
这样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林月清不甘心。
求生的本能占据的上风,林月清想给田阳打个电话,但是手指好重,她不确定自己剩下的力气能找到田阳的号码。
于是,林月清只按了三个数字——120。
……
清晨来临了,林月清躺在病床上,比童话故事中的白雪公主还要漂亮。
田阳眼睛也不眨一下,看着林月清,他的心在抽搐,一下紧似一下。
林月清觉得自己睡了好长时间,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要醒过来,于是林月清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自己躺在一间洁白的房间内,有亮晶晶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阳光落在自己的脸上,暖暖的好舒服。
床边坐着一个男人,拉着自己的手,他的手心里全是汗。
“田阳,你……你王八蛋!”林月清不会哭,但是她要骂田阳,因为她知道自己醒了,骂田阳表示一下自己存在。
田阳又惊又喜,从来没有什么事让田阳如此激动,他的身体在发抖,情难自持,“你醒啦,你醒啦!”
狂风骤雨一般的吻,落在林月清的额头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月清嫌弃的眼神。
“你,你占我便宜,你不是男人,你说过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不动我的。唉,你的口水,搞得我满脸都是。”
刚刚醒过来,就说了这么多话,林月清大口的呼吸着,胸口不停的起伏。
田阳嘿嘿的笑:“你吓死我了,以后不许这么吓唬人。”
“你还有害怕的事情!”林月清嘲讽的看着田阳。
查房的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走进来,医生伸手翻了一下林月清的眼皮:“脸上怎么这么多水啊,擦一下。”
“噗!”林月清没忍住,笑了出来,那是田阳刚才蹭在自己脸上的口水。
医生很老道,看了看林月清的眼睛,又看了看她的舌苔,侧头对护士说:“病人恢复的不错,而且心情也好,只要我们找到血源,输点血就没有大碍了。”
“你们这里不是兴化最牛的医院吗?血库里难道没有血吗?”田阳想让林月清马上好起来,因此有些焦灼。
医生很有职业素养,温和,平静,淡然,白净的脸上带着让人看了很舒服的那种微笑:“病人血型很特殊,是极少见的熊猫血,这种血型,我们血库里没有,不过我们已经在网上发布消息了,一有合适的血源,我们就马上给病人输血。”
说到这里,医生又叮嘱:“病人的心脏不好,要控制情绪,不要大喜大悲。”
田阳对医生说:“我就是熊猫血,你们要多少毫升?”
“病人缺血的情况比较严重,你一个人怕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