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峰身子僵硬了,他选择相信,相信田阳的话。
“谢谢!老大!”
第一次,陈一峰真心真意地向一个人道谢。
田阳不知道陈一峰的过去,他是特种部队中那一届里最骄傲的一个人,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真心真意地喊一个人老大!
但是,今天这个内心固执骄傲到人却向田阳低下了头。
“别谢我。”田阳连连摇头。
他的同情心有,但是很少,他只是想起了爱丽丝,那一个同样爱到固执的女孩。
“要谢也是我谢你。”
田阳苦笑着。
“什么?”陈一峰听不懂了。
“算了算了,不说了,喝酒喝酒。”田阳大笑起来,岔开了话题。
复仇有希望了,陈一峰也活泼起来了,话开始多了起来,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侃天说地。
“哎哎哎,我跟你说啊,这种酒,半点味道都没有,要喝就得喝伏尔加,那才是真正的烈酒。”陈一峰压低了声音,一脸得意地说。
田阳不服气了,他大着舌头斜着眼看陈一峰:“伏尔加算什么?要喝就得喝二锅头。”
“二锅头?没,没喝过。”
“走,我们去买。”
零点酒吧的大厅里,这个酒吧的店主兼调酒员,吴起正专注认真地算账。
吴起是个隐性的财迷和吝啬鬼,所以这零点酒吧的外观才会那么的……落魄。
当然,吴起自己可不承认,用他的话来说这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要营造神迷氛围。
幸好,这酒吧里的酒还真的比别处来得好,兴化市的酒鬼也不少,所以这家酒吧的生意一直很稳定。
“啪。”
第十三声,吴起下意识地皱眉,同时肉疼了一下,自从那两个男人进入包厢后这种声音就不时地响起。
这个声音不仅仅意味着他们又砸破了一个酒瓶,还意味着他又少了一份额外收入……酒瓶回收可是值不少钱啊!
“老板,来,来两吨二锅头。”
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吴起皱着眉头抬头一看——正是那两个一直砸酒瓶男人。
“二锅头?还两吨?没有没有!你耍着我玩啊?”吴起挥挥手,赶苍蝇一样。
二锅头?有也不买给你们!更何况开口就是两吨!
“哈哈,看,二锅头算什么烈酒?人家连卖都不卖!”陈一峰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吴起眉头皱得更紧了,二锅头不算烈酒?
吴起还没说什么,田阳就忍不住了。
男人嘛,都爱一个面子,更何况刚刚已经夸下海口?
喝高了的田阳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主儿。
“啪!”
田阳一拳锤在了吴起面前的柜台上,“咔嚓”一声,柜台上多了一个边缘不太整齐的洞。
“我的梨花木柜台?!”吴起尖声叫了起来,心疼得脸都扭曲成一块麻花。
“揍!揍!揍!给我揍这丫的,揍了今天的酒我全部免费!”吴起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叫嚷着。
听到这句话,酒店里的那十来个人都嘻嘻一笑站了起来。
“难得铁公鸡拔毛啊?大家动手动手!”
“千年一遇啊!上,揍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揍揍揍!”
……
“揍我?”田阳冷笑,轻蔑地看了一眼兴致勃勃地看着这群兴奋地围过来的人。
“喂,陈一峰,还记不记得以前队里是怎么干架的?”
“当然记得。”陈一峰一愣,然后阴阴地笑了起来。
部队里打群架的时候可不少,但是那时候都怕上头处理下来被押去关禁闭,所以一个个下手都贼溜贼溜。
怎么打得疼又不会重伤就怎么来!
兵痞子,兵痞子,就是这么来的!
“抄家伙!”田阳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第一个猫眼拿起了地上的木头凳子,陈一峰哈哈一笑也随手拿起了一根吴起放在柜台边的鸡毛掸子。
用这些东西可是在很久之前了。
现在他们要么赤手上阵,要么手握锋利刀刃,要么就是一支沙漠之鹰!
还是最开始的岁月美好啊,年少轻狂的。
“艾玛的,别打屁股啊?!”
“草,靠,怎么能这么来!”
“太卑鄙了!”
……
吴起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混乱的一幕,只见得那两个醉醺醺的男子在人群中左右纵横。
这边踹一脚,那边敲一棍子,没人可当。
他们下手倒是有分寸,但是却实在歹毒。
哪里肉多往哪下手。
“我去!还能这么来!”吴起只剩下爆粗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