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苍的谈话无果而终,田阳愤愤地摔门而去,只剩下林苍独自站在书房里。
林苍久久地凝视着墙壁上的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墨竹,风从窗外灌入,画卷随风摆动,墨竹仿佛要破画而出。
他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冰冷得如同火山凝固后的岩浆。
过了一会儿,岩浆动了,林苍脸上的肌肉猛地抽动了一下。
他没有错。
他林苍的孙女是华夏的子民!是林家的人。
林家,满门忠烈。
所以,他没错。
但是,林苍的眼睛中却有极深极深的担忧,但愿上天保佑他的孙女平安无恙。
“你和爷爷说什么了?”
一出门就看到林月清蹑手蹑脚地躲在走廊上,侧着头耳朵竖得尖尖的,看到田阳,林月清竖起修长白皙的手指朝他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田阳哑然失笑,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林月清才会流露出一丝小女孩的模样。
林月清将高跟鞋脱下来提在手里,赤着脚向田阳走过来。
林月清从来不穿丝袜,她的一双腿白嫩如幼藕,修长而富有弹性,浑圆的脚趾头泛着淡淡的粉色,指甲晶莹剔透。
光这双美脚就足够田阳给林月清打高分。
田阳不着痕迹地收回在林月清脚上流连的目光,纳闷地看着林月清这一系列小动作。
“你在做什么?”
田阳无声地问。
林月清瞅了一眼紧闭房门的书房,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和田阳的房间,示意到房里说。
田阳有些好笑地跟看着她,这林月清在自己家里居然做出一副偷鸡摸狗的样子,不知道这位老婆大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田阳和林月清的房间布置得不算华丽,这是林苍一向提倡的简洁。
进了房里,林月清一把扔掉手上的高跟鞋,跳上了白底蓝色碎花的床上,板着一张小脸凶巴巴地问道:“我爷爷怎么了?说什么?”
田阳笑道:“怎么怕我和爷爷告状?说你的坏话?”说着田阳一屁股坐到了林月清身边。
“下去!”
林月清有些着恼了,莫不是这两天自己有愧于田阳才不会让他这么放纵,这家伙倒好,只给了三分颜色他就开起了染坊。
田阳死皮赖脸地凑到林月清身边,摆出一副我就是不动你能耐我何的无赖模样。
林月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但是一看到他的脸,就想起了这几天他死死护住自己的样子,于是倒也没有开口再赶他起来。
“我爷爷怎么了?他头发怎么白了那么多?这才一个多月。”
林月清修长的峨眉轻轻地蹙起,眉宇之间浮起淡淡的忧色。
上一次见到爷爷不过离现在才差不多两个月,然而上一次见到爷爷的时候他的头发还只是花白的,现在却已经满头银发了。
爷爷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林月清和爷爷的关系一直很好,她也是真心关心爷爷的,可以说爷爷是她最亲的人了。
田阳的心情有些复杂,一面是想到林苍身上背负的使命,一个家族的荣誉,一个国家的兴衰;一面想到林月清从没有被卷入这种争分,还是一片干净纯白的心灵。
还有此刻她微仰着精致的小脸,眉眼中是对爷爷真真切切的关心担忧。
但是,从她到了京城开始就深陷棋局。
林月清是诱饵,能保护她的只有自己。
田阳没法怪林苍,虽然心中气愤,但是他知道那个老人心里承受的煎熬绝对没有人可以想象,让林月清充当诱饵心里最难受的人绝对不是田阳,而是林苍。
让林月清当诱饵,然后观察众人的反应,这样子才能找出那个隐藏极深的身处高位的奸细,叛徒!
只是,现在面对林月清天真无邪的脸,田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用想了,他没事。”
声音有些干涩,田阳转过头不敢去看林月清那双澄清的眸子。
不论如何,他都会护住她的。
林月清没有注意到田阳的异样,听到他说没事,眉头间的愁色散去了不少,这时候她才记起两个人是肩并肩地坐在床上,姿势颇为暧昧。
有心想要把田阳赶下去却找不到什么理由,这时候林月清刚好看到田阳口袋中滑落出来的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装有几块亮闪闪的东西。
“那是什么?”
好奇心大起,林月清拉出了那个小小的塑料袋提起来问田阳。
“什么?”
田阳疑惑地转头,这一看,他的脸色不由得一僵,暗骂一声糟糕。
拿在林月清手中的正是昨天从那两个死去的雇佣兵身上取出来的金属图腾。
刚刚一时太过激动,田阳倒忘了问林苍这件事了。
一把夺过林月清手中的塑料袋,田阳连鞋子也来不及穿上就快速地往门口跑去,只留下了一句话:
“爷爷没事,你累了的话先休息一下。”
看着田阳急忙离开地身影,林月清一时楞在了那里,她可没有想到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一样东西竟然会让田阳紧张成这个样子。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林月清想起了昨天要对田阳进行的,结果半途而废的逼供。
田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像条美人鱼一样,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林月清很认真的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田阳会用沙漠之鹰,为什么他认识一些看起来和他完全不沾边的人?为什么……
林月清有几分着魔了。
她白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