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她。”张中华冷冰冰的说了五个字,立刻就把电话挂掉了。
果真打了也是白打。
这些男人爱的时候是真爱,不爱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男人对感情向来比女人看得开,放得下,一转身就把故人忘得一干二净,只有女人在一直念念不忘罢了。
我心情悲痛的对着李苏的尸体沉默不语,默默流泪。
张校长安慰我:“艾小姐,人死不如复生,你不要太过悲痛。李清清的尸体现在要怎么处理?是火化了,骨灰你们带走?还是埋到山上去?”
我看了看草席上的李苏,又看了看那老实的校长说:“我不是李苏的家人,这事我不能擅自做主。她亲妈明天凌晨四点多钟能到,等她到了再决定好吗?”
张校长无奈的说了句:“那好吧。尸体现在就放在这儿?还是买口棺材放进去?”
我说:“买口棺材吧,要去哪里买?我现在就去。”
张校长说:“学校出钱去买吧,我现在就找人去。”
“还是我去吧,不好麻烦你们。”我说道。
让来让去,最后我给了那校长一些钱,让他去找人买棺材。
等买好棺材,把李苏的尸体放进去后,天色也已晚。
我要开车回去,张校长好心的说夜里赶路不太安全,况且明天还要处理李苏的后事,一来二去的挺累人的,就安排我住到学校的宿舍里。
宿舍是个简陋的两层砖混结构的旧房子,李苏先前住的房间在二楼最西边,其实统共也没有几个人住。
我这人就是个纸老虎,外面看着挺胆大,其实内心胆小得要命,尤其身处这种偏僻的小山村,晚上灯一关,就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静悄悄的,远处偶尔传来一阵阵莫名其妙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令人毛骨悚然。
先前剧组人多,也就罢了。
可这学校宿舍里的人又少,而这儿又是李苏生前住过的房间,傍晚还刚刚见过她的遗容,那惨白的脸,紧闭的眼,那乌青的唇,好吓人。
我把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默默的坐在李苏睡过的床上,心里禁不住各种害怕。想东想西,自己吓自己,越吓越害怕,忍不住给顾倾城打了个电话。
他问我:“你怎么没在家?”
我把李苏去世的事情详细的同他说了一遍,末了告诉他:“我现在很害怕,可是赶夜路回去,我更害怕,怎么办?”
顾倾城安慰我说:“我一会去接你。”那低沉磁性的声音给了我无比的安全感。
我刚要告诉他我的具体地址,又想到我是开车来的,车里有他装的追踪器,他肯定会知道我在哪儿的。
就静静坐在那儿等他来,不再想李苏,只想着顾倾城的脸,果真慢慢的克服了恐惧的心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电话重新响起时,我急忙接了,顾倾城说:“我到了,在你车边,你出来吧。”
我飞快的跑下楼,朝着车灯亮的方向跑去,跑到顾倾城身边,一把揽住了他的脖颈,整个人扑倒在他怀里,又急又怕的说道:“快带我离开这里,我快吓死了。”
顾倾城就着灯光看了看我苍白的脸色,笑道:“怕成这样,你敢还过来?”
说完把我抱在怀里,拍了拍我的后背,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别怕,有我。”然后拥住我,走到副驾旁边,将把我放进去,拉过安全带帮我系好。
他坐到座椅上,发动了车子。
我急忙说:“哎,我的车怎么办?我明天还要来给李苏下葬呢。”
顾倾城说:“明天我送你过来。”
赶了许久的夜路终于到了花间墅,从车子上下来后,我就寸步不离顾倾城,直到回到了家。
上了二楼,我把卧室、走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洗刷好后,再一一关上,回到主卧。
紧紧抱住顾倾城,叮嘱他不许离开我。
顾倾城笑着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其实你大可不必去看她。”
我说:“你不懂,我和李苏从大一的时候就认识,虽然她后来的路走歪了,但依然是我的朋友。我们两人一起成长,她就是我的反面教材,如果当初我走歪了,估计现在也和她的下场一样。”说完鼻子一酸,眼泪模糊了双眼:“幸好我后来遇到了你,一条路从此走到了黑。”
“幸好遇到了我,一条路从此走到了黑?这话有歧义,前后矛盾。应该是一条路从此走到白首不相离。”顾倾城笑道。
我知道他是故意打趣逗我开心,可此时的我却根本开心不起来。我说:“人生本来就是矛盾的,否则为什么李苏已经变好了,上天还要夺掉她的命?最后落得个悲惨下场?”脑子又浮现出李苏死时的那惨样。
想想我和李苏从刚开始的亲密无间,到后来互生隔阂,中间共同经历了许多,好也罢,坏也罢,她好像一直都在我左右。
不知不觉,竟然有八、九个年头了,现在突然一下子消失了,确实很失落,很难过,心情各种复杂。
不过,李苏这种死法,也算死得光荣了,说不定,她来生真能清清白白做人了。
次日一早,顾倾城开车把我送到了森山村,他有事就先回去了。
我走到昨日停放李苏棺材的山脚下,看到李苏的亲妈趴在那口棺材面前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