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提了提前线局势似乎不太美妙。如今刘表据守荆州不愿投降,袁绍则病来如山倒,可能快不行了。而过些日子他们也将前往官渡,等候机会与袁军一决胜负,可能短期之内是回不来了等等。

这些虽是洋洋洒洒两页纸,却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他最终的轻描淡写——四公子可还记得你我当初约定?

……这种“曹小植,你是否还记得当年为你输了一年美酒的郭奉孝”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植浑身僵硬,满头黑线。

过完春节,很快到了夏历三月。曹丕再次广邀友人,出城踏青。

曹植原并不想去,奈何曹丕寻上杨修,甚至邀请杨修一同前往。

当事时杨修正在看书,闻之将手中书置于案几上。

他长眉微挑,余光瞥过嘴角抽搐的曹植,面上噙了抹微笑:“好啊。”

马车行知城门口,其余十多文士皆在等候了。见曹丕来了,均相互打了招呼。瞧见曹植,有人友善道:“不知曹小弟今日是否再给我们一个惊喜呢?”

“呵呵……”曹植干笑起来,“我就看看,不说话。”

“曹小弟说笑了。”

“呵呵呵。”

“为师亦甚为好奇,”杨修站在人群里,阳光下只觉他的身形如青松挺拔,目光一如既往深邃莫测,“熟读整本诗经后,你是否能作出好诗呢。”

曹植哭笑不得。

这一次出行的有十七人,如去年所见荀玮,如今已官拜南阳上计椽,前些日子已往南阳上任。

及至目的地,曹植以“酒力甚微”为推脱。而后寻了个青草茂盛之地,又叼着根芝草,悠闲仰望天际。云卷云舒,甚为悠闲。

听着不绝于耳的诗词,与无奈喝酒的笑闹声,曹植长舒一口气,为此番躲过作诗暗暗庆幸。

——这半年也不知杨修发了什么疯,时常要他作诗。做不出来,下场便是将诗经抄得滚瓜烂熟了。

可惜回到曹府,拜别杨修时,后者又似笑非笑道:“你时常说无灵感不能作诗,今日游览紫云,定是有所收获了。”

曹植连抚额的力气都没了:“……又要作诗?!”

杨修略略颔首,大发慈悲道:“你若写文章也可以。”

曹植绞尽脑汁,最终照着先人某篇词赋,落笔写道:“建安七年,暮春之禊。于是群贤汇聚,祓于紫云之北。山翠遍染,水波尽兴……”

许是经过这半年诗经渲染,如今曹植所做文章虽无十分出彩的语句,但通篇读起来倒是比往常灵动些许。

杨修心中满意,淡淡夸奖几句,转而道:“你虽有所长进,却尚未达到为师要求,继续努力罢。”

曹植额上三条黑线:“先生……”

“嗯?”

曹植弱弱道:“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杨修掀了掀眼皮:“何事?”

“其实我真的只有十一岁……真心不会做很高深的文章……”

杨修一手支下颚,指尖轻点。瞧见曹植眼中无奈窘迫,微勾勒出一个戏谑的笑:“是么,原来你不过十一岁。我还一直以为,站在我面前之人其实同我一样年纪呢。”

曹植两吸了吸鼻子:“……您也在隐射我太少年老成了么?”

“呵呵。”

建安七年夏五月,袁绍发病呕血而亡。幼子袁尚代父,掌管爵职。长子袁谭不服,自号为车骑将军,屯兵黎阳。

谭尚相争,袁军实力进一步微弱。秋九月,曹操亲征袁谭。连战多日,袁谭袁尚屡败,退兵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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