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自然醒,有意识的瞬间,我感觉一片浑沌,恍惚中,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肿胀的眼皮提醒我:昨夜,我矫情了一回。
英国最伟大的爱情骗子——莎士比亚曾说,too not, tion。我向来不喜欢思考做或不做的问题,但是我小得可怜的良知,实在是经受不住太多的压力。而哭泣,能有效释放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无疑是缓解压力,渲泄多余情感的良好途径。
我起身下地,外屋的近身弟子听到动静,捧着脸盆、香炉和痰盂走了进来。我心里烦躁,吩咐备水沐浴。待我神清气爽、穿戴整理地走到外厅的时候,一男弟子为我端来漱口用的药汤——平时这事都是药殷干的。
我没说什么,接过尝了一下,味道跟以往一样,说明还是药殷亲手熬煮的。这漱口水的方子是门派里常用的,是用茯苓、人参、炙甘草、砂仁及川芎等药材煎熬而成的。而药殷,总喜欢在里面掺入陈皮。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解读我昨夜的行为的,现在他躲着我,让我心里忐忑不安的。昨夜那么好的机会啊……我暗自扼腕。
胡乱用过早膳,不敢跑出去,打算呆在院里堵药殷。念及许久没有练过剑法了,从书房挑了一把剑鞘镶着鸡血石的长剑,就跑到了外院的小花园。
说起我手边现有的凶器,那绝对是琳琅满目,珠光宝气。单说黄金剑,我就有一把长剑,两对双短剑。门派里,上下皆知:毒玄用的武器,不是镶金就是嵌玉的。但是谁都不知道,我锁在箱子里、用红绸精心包裹的武器中,混着毫不起眼的铁剑、弓弩、匕首、铁蒺藜等。
我抱着剑,刚跨出内院的拱门,一眼就看到了外院门边站着的黑衣女子。我想都没想,直接转身,但那名女子已经闪身晃到了我的面前。
“玄长老,我家公子请您过去为他诊脉。”女子不亢不卑地说道。
“这位……姑娘,好俊的身手啊!”好高的个头啊!我居然只到她的肩膀。本来我欲开口唤她“姐姐”,拉近一下关系的,但是转念一想,她是紫罗兰的人,没准已经知道我的高龄,我这么一叫,不被她拍死才怪;叫她“妹妹”呢,比起“姐姐”,还多了另一层的风险,万一她不知道我的年岁,肯定觉得我在占她便宜;叫“小姐”,又不符合我俩的身份……关系不好拉,只好拍马屁了。
“玄长老,我家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女子面无表情地催促。
我注意到,她的额面渗着细密的汗珠,脸颊呈现不自然的红。现在虽然夏季已过,但是秋老虎,日头还是很晒的。我这外院,说是花园,但是得到宇文景的关照,为了布阵,一棵树都没栽,只摆着盆栽跟假山石,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我起得晚,又在屋里折腾了那么长时间,这女子一直在这儿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是人傻,还是兔傻?
“姑娘,你家公子是哪位?毒玄从不给人出诊,你们怕是找错人了吧!”傻兔摆出了一惯的谦逊温和的态度,将傻进行到底。
这个女子绝对经过□,她立刻接口,道:“我家公子号‘缦殊’,玄长老贵人多忘事,昨天晚宴上,我家公子当众点您为他调养身子的。”
“原来是子迟公子!毒玄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召见我,失礼了!”我是真的没想,没想到紫罗兰这么快就来“糟践”我了。他昨晚自称“子迟”,那应该是他的表字,“缦殊”是他的号,绕了一圈话,还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抱着宝贝剑,跟在黑衣女子套话,却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在经过中央回廊弯口的时候,碰巧遇到大队的弟子搬着各式的大样的器物向北面行去。
门派内,药光住在中心院落,我住临近的东首,其他几位长老堂主都住在西面,靠近后山。北面是专门招待外客的,就是那种捧着钱上门求医的肥羊,一夜千金,因此能住进来的,非富即贵。而南方,就是现在紫罗兰住的“丹枫白露”,临月湖而立,依后山一角断壁,宇文景批过风水,赞其“紫气东来”。
那队弟子,粗略算下来,也有百来号人,领头的弟子上前给我行礼,我微笑地背手而立,让他们先过去。黑衣女子似有不满,却什么也没说,也让到了一边。我这举动,是不合礼数的,按理说,这些弟子哪怕是跳上回廊的栏杆,都要腾出路让我先过去。但是我现在是要去见紫罗兰,完全不赶时间,故意磨磨蹭蹭的,指望他等到耐心全无,另寻乐子去。
领头弟子深知这样不妥,带着队伍,几乎是小跑通过,我在一旁,心不在焉地装着温文尔雅的姿态。忽然,眼前滚过一个肉球,我定睛一看,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翠绿的背影——原来门派的福利这么好啊,那套统一的翠衫竟然还是量身定做的。脑海中闪过另一个火红的肉球,现在看来,颜煜那种程度的肥水,居然还没到独一无二的境界!
在黑衣女子再三催促下,我慢吞吞到了“丹枫白露”。还在院外,就听到裂帛般的琴鸣声,往里迈了几步,更是声声惊心,如杜鹃啼血。我不由色变,偷瞄那女子,她居然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下我是彻底心悦诚服了。
“姑娘,子迟公子好雅兴,毒玄来的不是时候,还是择日再来拜访吧!”难道紫罗兰打算用如此噪音,折磨我脆弱的神经?!
“玄长老说笑了,公子一直在等长老。”
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