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师兄?药殷……我的心里突然堵堵的,泛着涩苦,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犹如梨花一般美好的清冷男子。
“后来,师父派人下崖找到了那具尸首,大家都信以为真,连灵堂都布置好了。但是您那脉的一个弟子坚持说,那不是您的尸体,您不可能会死的,就算真死了,也不可能会是人形……”女子说到“人形”两个字,口中含糊不清。
我的“好”徒弟啊——颜煜!你还是不是人啊?!“我”都成尸体了,你还不相信我是一个纯粹的人!哎呦,我这个火大啊……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瑾长老说,事发的那天,他见您走进北客院,神情异常……最后,师父下令开棺验尸,发现尸体上的肩伤很可疑,由此确定那不是您的尸体。”
问题出在我的肩伤上啊……不是单纯的剑伤,不是一般的抓伤,更不是随便的擦伤——原来,看似完美的布局,也会有败笔,致命的败笔啊!
那天,在客院里,墨台妖孽让我脱去衣物,全部换掉,一件未留,自然也包括我的保命簪子。然后,一名身量跟我差不多的女子,易容成我的模样,穿着我的衣服,回去了东院;而我,精神一直紧绷着,思绪万千,揣度着墨台妖孽要对我做什么。直到天黑,他只身提溜着我,从西面后山的峭壁,飞驰着下了山——真的是飞,夜风打在脸颊上生疼,不论山壁是多么刁钻的角度,他始终如履平地,悠然轻松。
“你们是来救我出去的吗?来了几个人?”我微笑地问道,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
“今夜一共进来了一十二人,我的轻功是其中最好的,所以她们在前面做引子,我来后面探察。还要请玄长老再耐心等待十日,我出去后就传书给师父,不出十日,师父定能赶来救您出去。”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墨台府的?”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我们不知道的。师父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所以全国各处的仇家那儿都有弟子前往探查。只是,这个墨台府戒备森严,我们闯了好多回,今天才终于逮到空隙混了进来。”
“你们真是受苦了!我怕她们拖不了许多时间,我掩护你出去吧!”我随手将她往门边带,让她背心朝我,匕首已脱袖而出。
下一秒,当我警觉门外有人的时候,一道青光闪过,那女子已被拦腰截断,热血飞溅而出,洒了我一头、一脸及一身!
我下意识地尖叫出声!
门边,墨台烨然单手持剑,那双总是含水的春眸,此时已如覆冰,唇边笑意不在,周身围绕着肃杀的寒气。
一瞬间,我感觉我的灵魂被抽离了身体,血泪不复,仿佛在这样的他的面前,一切的挣扎,都是无助得苍白,苍白得渺茫,渺茫得可笑。
“你要去哪里?回去送死吗?别忘了,是我将你救出来,使你逃离死于蛊中的命运!”他开口说道,声音森寒彻骨。
我的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匕首滑落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死静的室内,更显空洞。
“我没有想走……我只是……”冲鼻的腥臭,以及身下那滩混杂着粘稠的花花绿绿的组织器官的血泊,终于让我呕吐而出。
墨台烨然徐徐蹲在我身前,捡起了那把银匕首,视线定在我身上,久久未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已经开始呕胆汁了,耳边突然传来墨台妖孽的轻笑声:
“妻主,你的胆子未免太小了,这样可不好!”他沾血的手掌,贴到了我同样血污的脸颊上。
我一怔,抬眼看向他,只见他春瞳翦水,唇角上勾,脸上溢满温柔。
之前那般的煞气,仿佛一场幻象,却已沉重地震荡着我的灵魂……
我试着张了几次口,半晌,干涩的喉口总算挤出了声音:“我要换房间,我不要住死过人的房间!”尤其是这种死法的。
“随你吧!”他回答。
我瞠目。
我能肯定地说,墨台妖孽的脑袋进水了——上一刻,他对着我,杀气腾腾的;现在,居然语带宠溺地对我说话!
天哪,请降道雷,将他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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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大亮,我就起身了,床上的墨台妖孽还在熟睡,难得的,连我下床都未惊动到他。
昨夜事情那么乱,我总也睡不踏实。思来想去,墨台府绝不是我的安身之所,昨夜那女弟子提到的一句话令我疑窦横生——墨台烨然,看来不会只是一名单纯的商贾,更不可能只是一位贵族公子,虽然早就有所觉悟,但是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
思来想去,现在桓城看来已经不安全了,还是应该干点什么,不能白白地站那里被门派的人寻回去……易容我是不会,至于变装嘛……
在这里,我不敢让任何人近身伺候。亲自从墨台妖孽的衣箱里挑了一件珊瑚色的云裳,换上后,再次认识到一个事实——墨台妖孽,居然也敢比我高!我郁闷得用针将裙摆别在内侧。按着记忆中男子的扮相,在脸上狠狠刷了三层白粉,粉厚得遮住了我原先的眉型跟唇形。我用碳眉笔绘了一个上挑的细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