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祝宴会后,斯托克已经冷得飘起了窸窸窣窣的小雪。沉寂了好几个月的壁炉也重新被点燃,走进起居室,一股迫人的热气直扑而来,让人全身都变得暖和。

彭斯先生把半搭在手里的大衣递给威克姆家新近雇佣的女仆苔米,对着壁炉前翻看报纸的加德纳先生微微鞠了一躬。加德纳先生合上手里的报纸,微笑着和彭斯先生握了握手,低笑着道:“她们都在棋牌室里打牌,把我给赶出来了。”

“这里面肯定有席妮亚的功劳,”彭斯先生做到沙发上,接过女仆苏珊递过来的热茶啜饮了口,连连摇头,“几个孩子呢?”

加德纳先生说,“他们的妈妈看得很紧,现在都在阿尔瓦的房间里自娱自乐呢。”

彭斯先生又喝了口茶,对此表示理解。

知道妻子她们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是被吓怕了——根本就不敢再让孩子们离开视线。

说完孩子们后,他们又谈到了威克姆的归期,“莉迪亚突然出现的这个头疼的毛病,恐怕要等到他回来才能够不药而愈。”加德纳先生摇摇头,一脸感慨,“乔治什么都好,就是工作起来不要命,如果不是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妻子有了身孕,看到他我一定要拿起手杖好好的揍几下出气。”

“孕期头晕头疼席妮亚怀着西尼尔的时候也曾经有过,通常是出现在孕早期,不过莉迪亚这个倒是有点奇怪,白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到了晚上反倒难受的厉害。”彭斯先生微微摇头,“我估计是前几天精神劳损太过,又整夜的辗转反侧,唉,等到乔治回来还不知道怎么后悔心疼呢。”前段时间的那场风波,已经足够让彭斯先生和莉迪亚交换彼此的教名,亲昵的唤上对方一句‘亚瑟’和‘莉迪亚’。

“后悔心疼也是他自找的,”加德纳先生不悦地说,“谁家的丈夫出远门不会时刻和家里通信的?就他例外,音讯一断就像剪了线的风筝一样,飘得无影无踪了。”

彭斯先生摇摇头,“说到出远门,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迪福先生一家,他们正打算去他工作的地方过圣诞节呢。”

“什么?”彭斯太太惊讶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们要走怎么也不来和我们说一声?”怎么说也是同患难过,怎么会不告而别?

彭斯先生对下楼的妻子和加德纳太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莉迪亚呢?”

加德纳太太道:“她头又有些不舒服,被福斯特太太扶回房休息了。”

彭斯先生松了口气,说道:“我怀疑是不想再和我们扯上瓜葛了,”他叹着气说,“你们又不是没看见,这段时间他们很少过来拜访了,就是来了,迪福太太也一直用力攥着小安妮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说得好像我们很稀罕她一样,”彭斯太太见不得迪福太太那斤斤计较的模样,和加德纳太太来到起居室坐下后,对所有人说,“这事不能传到莉迪亚耳朵里,她听了还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是啊,这孩子就是想得多,”加德纳太太赞同地点头,“迪福一家离开也未必就是坏事,说不定换个环境小安妮也会跟着好起来,这对他们全家都好。”加德纳太太很喜欢那个和她露娜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想到那个小姑娘就因为一场惊吓从原本的活泼爱闹变成现在的胆怯害怕,她也很心疼。

说到小安妮,彭斯太太脸上的表情就缓和了。

“小姑娘还是和男孩子没得比,詹姆几个睡一觉就好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伤疤还没有脱落,我都怀疑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过是我的一场噩梦了。”彭斯太太表情有些唏嘘,“提到这个,我就得说警署的人也太没用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孩子们的救命恩人,哦哦,我真想要好好的感谢她一下。”

“不止是你,我想大家都是同样的心情,”彭斯先生附和着妻子,“迪福先生临走的时候也嘱托我,如果找到那位女士后,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他发消息,他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表示感谢。”

彭斯夫妇将那位把他们救出了绝望深渊的神秘女士一阵好夸,加德纳夫妇也是赞不绝口。

在他们对那位女士的身份百般猜测的时候,楼上传来有些轻微的脚步声。

大家往楼上看去,只见莉迪亚揉着太阳穴锁着眉心款款而下——苔米小心在旁边搀扶着——她的小腹依然平坦,但眉眼间已经有了孕妇独有的慵倦味道,看上去格外的迷人。

“不是让你在床上好好的休息吗?”加德纳太太用责备的语气说,把外甥女小心翼翼的扶到了壁炉边。

“舅母,您别把我当东方的瓷器看待,我没那么容易碎,”莉迪亚一脸无奈的笑容,“我在床上怎么也没办法阖眼,只能下来和大家一起消磨一下时间了,哦,舅舅,别告诉我,你们不欢迎我?”她抚着胸口做出一副你们真这样我就马上昏倒的夸张表情来。

大家被她搞怪的动作逗得哈哈大笑。加德纳先生更是道:“看样子是有点恢复过往的记忆了,以前你就像现在这样古灵精怪的。”他笑得连连摇头。

“我的好舅父,您不用一再的提醒我以前是个多么不乖的坏小孩,”莉迪亚懒洋洋的把脑袋枕在加德纳太太肩窝里蹭了蹭——加德纳太太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这明明是个有些失礼的动作,在她做出来却说不出的洒脱自然。“这话要是让阿尔瓦听到了,指不定他在心里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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