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车子开不进老城区,阿亮望着外面成群结队看热闹的人站在道路中央向着一个浓烟滚滚的地方指指点点。
阿亮按了几下喇叭,人群慵懒得挪动几步,完全没有给出有效缝隙。
“算了,下车吧。”郑唐衣解开安全带,走出车门。
东部的一条老街上,滚滚浓烟拔地升腾,明火乱窜。围观的人们一脸同情得议论纷纷。
“有人报火警了没?怎么还没到——”
“报了报了,只是这火啊才十分钟的时间就窜成这样,估计是可燃物堆积太多了。”
“那可不是,青朗画室啊,里面最多的不就是书啊画的,这玩意都是一点就着。”
“青朗——”郑唐衣和阿亮对视一眼,脸色顿时煞白,拨开人群就往着火的地方飞奔。
青朗画室,正是周咨桓开在老街的那个小店。
此时周围已经被自发的民众拉起的警戒,几个社区干部指手画脚得指挥行人避开,远处的救火车鸣笛已经渐渐清晰。只是明火的夸张程度远远超过郑唐衣的想象,噼啪作响的木质家具爆发出毁灭的力量,硕大的匾额咔嚓一声砸在郑唐衣面前。
“喂!你——退后啊!”一个老干部吹着哨子把郑唐衣往后拽。
这个时间,白皑萧不是应该在看店么?
“小萧!小萧——”郑唐衣推开旁人,疯了一样往里闯。
“郑先生!你冷静点啊——眼看就要烧塌了!”阿亮抱住他的腰,死命地把他往后拖。
“白皑萧!你快出来啊!”郑唐衣吼道破音,却在火势蔓延的声波里显得苍白而无力。
“你喊的那个不在里面。”旁边一个垂头丧气的大婶冲郑唐衣道。她是隔壁洗衣店的老板娘,眼看着自家的店铺也遭了秧,心情实在低落到极点。但好在人都安全,望着汹涌而来的天灾人祸倒也想得开了,好心提醒郑唐衣道:“是周老师在里面,他刚刚过来看到着火了,自己冲了进去,简直是作孽啊——”
郑唐衣听了这话,一把推开阿亮,不顾一切的冲进火海。
“郑先生!不要——”
“我必须去,周咨桓现在是小萧唯一的亲人!”郑唐衣留下最后一句话,从噼啪掉落的房梁中间穿了过去。
白皑萧赶到现场的时候消防队已经扑灭了明火,他不可思议得望着眼前的废墟,仿佛是走在一场没能及时醒来的噩梦里。
“周老师!”白皑萧看到白大褂们将周咨桓抬上担架,他的烧伤到底有多严重他无法判断。只能从一个角度看到他浑身焦黑的皮肤已经完全失去了原始形态,医生们手忙脚乱争先夺秒得准备氧气输液等急救措施,她们把白皑萧拦在圈外一步也不许靠近。接着就把伤者送上救护车,呼啸而去。
郑唐衣坐在地上,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正在处理他手背上的烧伤。此时他的面目熏得焦黑,双目流泪,向来整齐的发型弄得一团糟。衬衫上到处都是火星迸溅的灼烧痕。
“你为什么会在这?”白皑萧走到他眼前,他的眼神又绝又冷,上前推开包扎的护士拎起郑唐衣的领口:“我警告过你,如果你再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一定宰了你!”
“小萧少爷你冷静点!”阿亮扑上去,将白皑萧从郑唐衣的身上扯下:“要不是郑先生不顾自己性命危险冲进去救人,周咨桓根本都撑不到消防队到场!”
“你不要再跟我玩这样的花招了!”白皑萧吼道:“先害人再救人这种事已经是被玩烂的伎俩了!”
郑唐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站起身来:“这个给你…我顺便救出来的。”他从旁边的水桶里捞出一只乌龟。
“茉莉…”白皑萧心里一悸,小乌龟似乎也受到了点惊吓,缩着头偶尔露出四肢摆动几下。
“小萧,我承认是想要来找周咨桓谈谈的。我晚上有事要赶回a市,所以只能利用这个下午去找他。我猜测他还没放学,于是想要去学校等他。只是路过这里正巧看到了火灾。”郑唐衣解释道。
“周老师也是的,什么东西能比性命重要哟…”洗衣店的老板娘在一旁咂咂嘴。
“对了大婶,你说他是着火后自己冲进去的?”白皑萧问:“今天上午我在看店,后来有事急急忙忙离开,确定关了店门。周老师应该在学校上课,为什么会在下午突然跑回这边?”
“这种事我哪里晓得…”老板娘换了一副嘴脸:“我说小萧啊,你临走的时候是不是忘了关什么炉子蜡烛之类的…这邻里街坊的我们都是小本经营养家糊口,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是你们的画室先着火…”她话中的意思谁都听得明白。郑唐衣道:“你放心,只要确认着火原因是画室起燃,你所有的损失我会一力赔偿。”
“郑唐衣,既然不是你放的火你干嘛要赔偿?”白皑萧哼了一声。
“白皑萧,难道是我放的火我就应该要赔偿么?”
“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一个字。周老师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白皑萧狠狠道。
“你打算怎样不放过我?”郑唐衣冷笑着走近他面前:“你孑然一身,可打可杀么?你心如磐石,不爱不恨么?你有没有真正审视过自己的能力,你站在街道边上,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当你去发传单,去拉保险的时候,你看看从你身边经过的人有几个会正面看你一眼?你本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孩,可以选择去上学去打工去学画,去过最平淡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