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含!张子含!”
郁闷地抬起头,看着一脸焦急的小段,她好像很喜欢在遇到麻烦的时候将我也拖进去,完全颠覆了我一直坚持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理念。“又怎么了?”
“张佩琪刚才好像和另一个同学发生了争执!”
“然后呢?同学之间有点小摩擦很正常么,用不着这么担心吧?你太溺爱她了。”
“不是我溺爱,她是哭着跑回宿舍的,我怎么拽也拽不住她,问了好多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这不没有办法了只好来找你了,佩琪现在只听你的话,你快点去看看吧!”
满心无奈地起身向女生宿舍走去,我很清楚和小段继续争辩下去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在她心里我早就成了张佩琪专属的护花使者。从另一个角度想,作为班长解决同学之间的纠纷倒也是分内的事,当然前提条件是我能保持一颗公平、公正的心。
在之前淋雨的楔园里我找到了张佩琪,却没有立刻走过去。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落魄的模样,空洞的眼睛盯着身前的草坪,由于雨水我看不到她是否在流泪,只能从她略微颤抖的身子猜测着有悄悄混入雨幕的泪珠。我从来没有把她和坚强联系在一起,但也没有想到她脆弱起来是如此得叫人心疼,悲伤中夹杂着自卑,再多的关怀也很难冲破她筑起的层层防线。
轻声走到她身后,将外套披了上去,我看到了她仓促地擦拭着泪水。也感觉到了她因惊慌而拼命闪躲的身体,没来由地想紧紧抱住她,却怀疑自己能否在冰凉的雨水中提供足够的温暖。
“班……班长,你怎么过来了?”
勉强的笑容,勉强的语气,之前露出雏形的些许真实又一次荡然无存,她回到了起点,甚至是退到了离起点更远的地方。“我出来淋雨,结果发现被你抢先了”,同样虚假的话语。却不知道是为了掩盖什么。只知道这一刻我对自己产生了厌恶。
“抱歉呢,我这就离开。”
粗鲁地拽住不停挣扎的小手,终于明白在她身上我从来没有产生过冲动的情绪,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想去并必须去做的事情,喜欢与不喜欢我还是不确定,但至少她值得我去珍惜。“跟我回班里,我帮你讨个说法。”
“不要!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现在放你一个人以后就再也拉不住了。所以你必须跟我走!”
“张子含!你不要管我了行不行?从一开始我和你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相伴过几天就足够了!”
意料之中的借口,可听起来还是叫我一阵心酸。世界很大,大到找一个对的人都需要淌过漫长的流年,我和她并不是存在于不同的世界,只是我在追逐的时候她也在不停后退,不长的距离永远都这般遥不可及,可我必须去追、去喊。因为在她的前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我可以陪她万劫不复。但绝不能看着她粉身碎骨。
“在你不需要我的时候自然会放手,但需要与否是由我决定的,而不是你!”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不过当我求你了,至少现在放开我可以吗?”
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用如此卑微的语气说出“求”字,不自觉地就减弱了手上的力道,只能看着她迅速地挣脱,然后踩着积水向宿舍楼跑去。很想追上去霸道地修改她的逃避,却被理性压制了汹涌的冲动,太过强硬也许可以在这一刻帮助她,但搭进去的必定是从今以后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愤怒,现在唯一盘踞在心中的情绪。愤怒地走回教室,愤怒地拍响了讲桌,愤怒地追问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安静,整个教室的状态,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我盛怒的模样,吃惊加上些许的害怕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表情。
终于,一个女生小声地问到“张佩琪她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直接走过去破口大骂,早已忘了我是来为张佩琪讨说法的,更忘了我还是一班之长,我只想发泄出来,把加在张佩琪身上的伤害成倍的返还回去。不在乎别人对我的全新看法,也不在乎必然出现的窃窃私语,能控制着不去动手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了。
时间对我来说失去了所有意义,就算那女生已经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就算周围站满了被我甩在一旁的劝阻的人,也依旧没能平息心中的怒火,我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决定,一个值得我倾尽全力的决定。哪怕与所有人为敌也无怨无悔。
“张子含!你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终于是打断了我逐渐污秽起来的话语,张佩琪冲过来抱住了满脸泪痕的女生,并用一种埋怨的眼神看着我。在她眼中我做得相当过火,但在我心里这才只是个开始,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交替中,我的目的也算是勉强达成了。
深吸了一口气,说完最后一句“别再出现第二次”,然后余怒未消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包括小段在内。身边的人还是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我,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对我而言这是一件好事,至少是在班里很具体地宣告了我的态度,无论平时怎样的去迎合,关系有多么多么好,唯有张佩琪,是所有人都不能轻易伤害的。
下午的闹剧之后我就一直趴在桌子上,骂人并不累。累的是给自己平静的生活增加了沉重负担,虽说是我主动选择的道路,但在走到终点前仍旧没有任何的信心。我不介意每天分出三分之二甚至更多的思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