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院了,感觉还是不好)
只是在深沉的睡梦中,冷八郎仿佛看到了自家朝思暮想的那个身影。 他泪水纵横,不再是那个将悲恸积压在心头的男儿。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梦中踌躇,冷八郎从来都没有如此地动容。而在他眼前,所有的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真实。
他伸出手臂,朝着面前的身影缓缓招手,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然摸到了秦渊的脸颊。
他哭着,笑着,没有任何言语,但心中的牵挂终于了却。梦境渐渐淡去,冷八郎依旧安静地熟睡,嘴角挂着些许的笑意,恬静而又惬意。
远处一个身影,舒心一笑。他收紧了衣角,迎着山顶的凉风,缓缓走去。
“三师兄,秦渊对不住你!”他轻声唤道,眼角的泪水顺着轻拂而来的微风滑落。秦渊再次回头,朝着冷八郎的居所深情地看了一眼。也许,也只有在梦中,秦渊才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冷八郎。而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秦渊运用法力在冷八郎脑海里投射出来的幻影。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而已。
当秦渊再次回到云霄殿时,其余四峰的弟子都已然赶到。除去了天清峰云若翻未曾到场外,其余三位长老更是第一时间赶到了云霄峰。
云若翻自得了蛇娲传授阵图后,日夜苦修,此刻正闭关修炼,故而天清峰只有离桑率领了一干弟子前来。
“诸位师叔伯、师兄弟们,秦渊回来看望你们了!”秦渊心绪激动,朝着云霄殿内济济一堂的众人拜道。
“渊儿,不必多礼了。你能回来便是最好!”易云天心情颇好,乐呵呵地说道。他早已没有了一派掌门的气势,此刻俨然是一位慈爱的老者。
秦渊应了声,他看向幻海众人,心头感慨万千。想当初他只身一人来到了不周山,便是眼前这一群人收留了他。倘若不是幻海的收留,他也许早就在风云缥缈的不周山化为了一粒尘埃。风起潮涌,一朝英雄衣锦还乡,却是不堪回首,往事成烟云。
熟悉的身影中,少了几分亲切的脸庞,然而他们都还活生生地在秦渊的心中。他无奈地笑着,苍凉而又孤寂,似乎在这一刻他只是一个人。
然而就在这时,天地一阵晃颤,仿佛天穹**,大地崩裂。而云霄峰更是摇摇欲坠,无数的山石纷纷塌陷,惊得虫鸟**乱作了一团。
云霄殿更是椅不已,这座新近修砌的殿宇,固若金汤,却在天地的这次颤动中几欲坍塌。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炸耳的轰鸣呼啸而至,使得众人心头更为惊慌。
“怎么回事?”易云天惊呼道,他身影一动,便要朝着殿外飞去。
“师父!”秦渊身影一动,已是拦在了易云天的身前。他轻叹一声,道:“不周山的结界已经崩溃了,刚才的震动只不过是不周山结界消融的征兆而已。”
众人不禁一惊,随即便是一团哄乱。对于不周山,众人所知并不多,对于结界之说更是知之甚少。若不是秦渊早就将这一讯息透露,他们根本就无从知晓。然而,不周山的结界为何会消失,失去了结界庇护的不周山又会是如何的命运,更是令众人充满了畏惧。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将秦渊锁定,期待而又惶恐。那是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人类的渺小永远都是在世界的宏伟之前相形见绌。
“不必惊慌,结界迟早会消失,没有了结界,不周山还是和以前一般无二。”秦渊不愿透露过多的信息,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对于三界之间的关联、恩怨,都不是眼前众人要去承受的。
“当初蚩尤神布下结界到底的为了什么?如今结界破去,难道对于不周山的芸芸众生就没有丝毫的影响吗?”易云天看向秦渊,他略显不安地问道。
秦渊缓缓摇头,无奈地笑道:“蚩尤神当初只是不想自己的后裔受到迫害罢了,但世间万物,造化无常,当初的苦心也不过是万不得已罢了。”秦渊也不知该如何将其中的种种道明,他原本以为蚩尤神是为了庇护自己的后裔才出此下手,但此刻想来绝非是如此。也许蚩尤神只想让自家当初所感所悟传承下去罢了。但四千年前,三界之间的纠纷绝非如此的简单。至少,当初无邪之辈是真的惧怕了蚩尤的存在,才痛下杀手。然而当他们明白了蚩尤存在的意义时,又惶恐不安。
三界之中的那道毁灭之力,正一步步威胁着所有生灵的生存。只是在九霄天眼中,只有九霄天之中的生灵才是真正的生灵。而至于冥域、凡人间的芸芸众生只不过是他们眼中的蝼蚁罢了。
然而滑稽可笑的是,他们的救命稻草却又要寄希望于凡人间。寄希望于玄天宫,更要将那渺茫的希冀放在那个凡人身上。
那个凡人是谁?当初的蚩尤?如今的秦渊?一切都还只是未知,只要玄天宫还未被炼化完备,三界就一直处于消亡的边缘地带。
这种生死徘徊,无奈而又无助。饶是九霄天众人一身法力惊天,却又无可奈何,怎么能叫他们死心。只有击散了不周山的结界,将那个命中注定的凡人置于他们的手掌之中,才能使得他们安心地等下去。也许,蚩尤神不想看到这一幕,这才舍命布下了最后的结界,但这强大的结界,阻挡了九霄天四千年,却无法再将天神的身影拒之于外。
秦渊微微沉吟,众人更是思绪万千。有无奈,又叹息,更有着无尽的无奈。但其中一缕目光却是充满了恶毒的诅咒,仿佛不周山众生的灭亡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