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心想谢家现在的条件如此差,连一间多余的房子都没有,肯定比自己那个家强不了多少,又远离京城在山脚下,周围荒无人烟全是坟地,如果真去了,说不定真的和丫头挤在一起,那多丢人呀,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来做丫头的,以后想找一门好亲事都难,传回老家去还不被人笑死,还不如按照长生说的住在外面。
她总是自己的亲表姐,自己目前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听她的安排吧。她给自己安排住处只能在谢家亲友的府第,肯定非富即贵,可比住在谢家强多了,如果讨了什么贵妇人或者贵公子的欢心,就更好了。
一面打着小算盘一面窃喜,又见长生一心维护她,以为自己这几日下的功夫起了作用,决定继续做一个谦恭有礼的淑女,免得被人说是乡下野丫头没见识,也能讨得表姐的欢心,连忙拉着她说:“表姐,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着想,我听你的”
长生面上不再那么冷淡,和蔼地说:“我是你在京城唯一的亲人,舅舅和舅母又待我如同亲生女儿,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你姐夫从小被人奉承惯了,脾气是大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只是不要无故招惹他,要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想起明净一路上的冷眼,看来对自己根本看不上眼,金花彻底死了心,还不如讨好表姐,还能得些好处,就连忙说:“我不会的,姐夫能允许姐姐带我来京,我已经很感激了,哪敢怪罪姐夫”
长生满意地点点头:“你懂事就好,我也就不用难作了,一边是娘家人,一边是丈夫,若是你们闹翻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也知道,姐姐出身低,不过在谢家遇难时帮了一些小忙,所以才能嫁进去,但一没有娘家依仗,二没有当家,你姐夫又是庶出,再加上谢家没落,所以日子并不象你想的那样好过。谢家现在真的没有你住的地方,老夫人又正因为家事烦恼不已,我一向怕她,实在向她张不开口。
你又不能去和丫头住,那样好人家谁还敢娶表妹?为了你的将来,只好委屈表妹暂住别人家了,也不是什么外人,是我和你姐夫信得过的人家,要不然也不敢把表妹托付给他们。”
信得过的人?金花细一想,谢家的亲戚除了大姑***婆家裴家还能有谁更信得过?那可是大富大贵之家呀,听说奴才就有好百个,金花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在裴家受到千金小姐般的待遇,连连点头说:“好的,我听姐姐的安排姐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绝不给你和姐夫丢脸”
长生知道她想差了,却故作不知,笑着说:“那就好,我就知道妹妹是个聪明人,等到了京城,不必去谢家了,让你姐夫先去你暂住那家说好,随后送你过去就行,等我们在谢家安顿下来,有机会就去看你。你放心,那家人和我们很熟识,是我和你姐夫在京城最信任的一家人,成亲前我们无处可去的时候就在他们家住了好几个月,感觉就象在自己家一样,大伯大娘就象自己的爹娘一样,他们一定也会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的”
金花愣了一下,大伯大娘?怎么听起来和庄户一样?在村里,对一些长辈常常就喊大伯大娘大叔大婶的,怎么京城的富贵人家也这么叫?不是应该叫老爷夫人吗?一时心里七上八下起来,后来又一想,表姐是送她去亲戚家,既然是自家亲戚,叫大伯大娘也说得过去,叫老爷夫人反而生份了,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的路程,金花解决了心头大患,心情变得格外轻松,与明净和长生也自然起来,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不时还说笑几句,再加上离长安越来越近,沿途越来越繁华,她也越发地兴奋了,仿佛荣华富贵在象她招手、马上就要做千金小姐一般,言谈举止特意学大家闺秀端庄文静一些,却不伦类地十分扭捏,反有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味道。
墨儿暗地里直翻白眼,明净干脆一步也不让她靠近,想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让人脸上不好看吧。
长生暗笑却只做不知。不是她心狠,而是她实在找不到更适合金花落脚的地方,只有徐大伯家里是她最放心的,还能让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妹磨磨性子,她再不喜欢表妹,也总不能把她交给不放心的人。
两天后,马车终于到了京城,望着巍峨的东门,金花兴奋得几乎要笑出声来,无比向往的京城,整个山乡都未有人来过的京城终于到了,就在她的眼前。
她和长生坐车走得慢,明净和墨儿骑马先进城了,他们是先去柳条巷找徐大伯和徐大娘,商量让金花暂住之事。
徐大伯和徐大娘还住在原先的地方,长生归宁前曾想赁一座好一些的宅子让他们搬过去,既能住得舒服些,自己和明净万一无处可去也多个投奔的地方,可是老两口说什么也不肯走。
口口声声说是担心儿子万一回来找不到他们,让长生极为感动,暗暗发誓一定要替老人找回儿子。两位老人身边现在无儿无女,如果让嘴甜伶俐的金花给她们做伴再好不过,徐家小院正好空着一间房子,是长生和锦姝住过得,收拾得很整洁,被褥什么也不缺,刚好让金花住。
两位老人心里也有个安慰,无依无靠的金花也有个依傍,她在家务上是把好手,还能帮忙做做家务,刚好也体验一下京城普通人家的生活,对她是极好的磨练,免得总以为京城到处都是富贵人家,而她进了京城就是千金小姐了。
徐大伯和徐大娘听说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