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长安越发寒冷难耐,公主府却是饱暖终日十分惬意,长生只盼着下一场大雪,披上大红遍地金的狐裘披风,好看那琼楼玉宇银装素裹。
她和明净领着从云州来的亲人们先去拜访了淮安王府,又带着他们在长安好好地游玩了几日,不但品尝了长安城的美食,还买了一些根本没见过的新奇东西准备带回乡去。
等歇下来后,舅舅和舅母开始忙着准备嫁女儿,金花的亲事就订在腊月中旬,不但父母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长生也赠了她宅子店铺等产业。
宅子是一座舒适又精致的三进宅子,地理位置好,离公主府不远,以后往来也方便,已经收拾好锁了门派人看着,只等主人上门入住。
京中这么一座三进宅子的价格一点也不便宜,金花十分感激不说,就连施家也觉得这个未进门的媳妇真是福星,他们施家在京城做了几十年的小生意,也买不起这么好的宅子。
就承诺等儿子成亲三朝回门后,小两口就可搬过去,独门独门的又方便又舒适的,也不用每天起大早晨昏定省服侍公婆,也方便施公子将来管理德孝公主府的产业。
本来他们小两口过日子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但长生觉得宅子大一些方便舅舅一家以后来京探亲时落脚,就当是王家在京城的别院好了,公主府再好,他们住几天还好,住久了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而且她打算把金花未来的夫婿培养成公主府所有产业的总管事,堂堂的公主府所有产业的总管事,怎么能身居陋室呢?以后她和明净就不用理会那些琐事了,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去享受人生,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比如好好陪伴儿女,尽量不漏掉他们成长的每个时刻,比如承欢膝下好好尽孝,抽时间多陪伴寂寞了半辈子的母妃和太姨娘,比如接周家父母来京城小住,比如回云州探亲,比如郊游踏春等等,他们要做的想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而谢宅,当然是周谢两家人在京城的别院,这可是裴家为了感谢长生送给她的,自然由她处理。等明年良生一家进京,就可长住谢府,免得在公主府住久了让他们不自在。
金花成亲的前几天,外祖母一家就去谢宅暂住,然后金花从那里出嫁,三朝回门也在那里,他们虽是长生的至亲,但是金花从德孝公主府出嫁却违制了。
长生不想招惹言官御史们的攻讦,就派人提前安排好了,给金花表妹准备的嫁妆也一抬一抬地抬进了谢府暂时入库。
十一月,已是深冬时分,长生拒绝了父王和母妃想为她大摆酒宴庆生的想法,十分低调地度过了她二十二岁的生日,转眼,她已出宫三年了。
她一来嫌来往应酬太累,二来觉得还不知道现在皇上对谢家是什么态度,低调一些最好。
就只摆了家宴分男女坐了两桌,除了淮安王府和住在公主府的外祖母等人,再没任何人参加。
不过收到的礼物可不一点也薄,淮安王和纪王妃恨不得把二十多年来欠这个女儿的都补上,为了担心张扬出去,礼物都是先一天晚上一箱一箱地抬进公主府的,简直就是另补了一份嫁妆,长生第一次体会到了收礼收到手软的感觉。
而老夫人不知从何处得知她的生日,居然也派人送了一份礼物过来,长生当然要派人致谢,还送去更加丰厚的回礼。
明净回家后感慨这么冷的天还有乞丐流落街头乞讨为生,还有不少老迈和年幼之人一付冻馁交加的样子,让人十分不忍,还见到一个冻死在街头的老人被官府派人拖走安葬,心中十分难受。
虽然也有富贵人家设了施粥的摊子,却从根本上解决不了问题,这些人依然是流离失所生活无济的乞丐。
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也十分不忍,说他们以前只知道云州那样穷乡僻壤才有乞丐,没有天子脚下也有冻饿而死的人。
长生在征的母妃同意后,进宫觐见皇后娘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长孙皇后大加赞赏,说以前每到冬天大家只是施粥或者送些棉衣而已,却没有长生想的周到。
她把贵妇们组织起来捐嫁妆捐首饰,在京城定点施粥施棉衣,又把流落京城无法返乡的人发给路费勒令返乡,能自食其力的给找份合适的差事,病残老幼的拨付善款妥善安置。
一时京城大街小巷再也见不到在瑟瑟寒风中乞讨的年迈和老幼之人。
外祖母也捐了不少私房做为善款,她现在每日的重要事情一是陪伴外孙女长生,二是指点孙女金花做嫁妆。
她身体健康,四世同堂,福寿双全,以农妇之身得封六品敕命夫人,生得一儿一女,家中现在银钱满箱,儿孙满堂,重孙和重外孙加起来已有十二个,年龄最大的都八岁了,等明年就十六个了。
唯一的孙女也即将出嫁,最心爱的外孙女诸事顺遂,除了丈夫早走了几年没有看到这一切外,这一生再没什么遗憾。
谢老夫人和裴老夫人等亲眷听说后都说她是难得的全福之人,不但自己福气大,还给别人带来了莫大的福份,比如说淮安王妃,要不是寿康太君哪里能平空冒出这么大一个亲生女儿,而德孝公主则完全是因为她才拣了一条命,直说要沾沾她的福气。
长生如今只盼着她健健康康长长寿寿,让她有个能承欢膝下的外祖母,也有一个能真正约束住周王两家的人,替她扫清后患。
明净还是忙的不可开交,他想趁长生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