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豹被赢稷的死脑筋搞的哈哈大笑。笑后才告诉他:“不是大将军的什么醋坛子被咸阳令打翻了,而是大将军刚才在大上造那,听说要开政事会,总结这三年中央集权的成绩。结果一总结,都是文吏的业绩,武吏寸功未立,大将军争功都没有地方争,所以就把心中的醋坛子打翻了。一出来,就要找人出气啰!哈哈,小事,过一会他自己都忘记了。快走吧!”
也不怪白大将军有意见。公孙鞅及公孙鞅所领导的文吏,自打推行中央集权一来的一年多时间里,简直就没有休息时间,还要经常日夜加班。出差的人也跟驿马似的刚回来,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又接到出差的命令,那就得马上拿到公文,跳上战车就出发。而武吏呢?由于秦军在偷袭安邑之战的表现,过于强悍,搞得魏军虽然在襄陵之战后,有了报仇的时间,但一想到秦军的实力,就不得慎之又慎,拖到今天也没有出兵。而赵国、韩国、楚国,这三个领国,正和秦国修好,都趁着秦国抢了安邑,有用不完的钱,大肆与秦国贸易,帮着秦国修筑咸阳等及其它建设。不好秦国相邻的齐、燕两个大国,宋、鲁、周等众多的小国,一不想打秦国,二就是想打也不是路远就是没有实力,总之秦国一片安宁。白虎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变成了到处修路的工程兵了,而且还是在文吏的指挥下,四处搞建设。所以,大将军府除了每年安排军训和检查军训外,还真没有什么事。你说,一个忙死,一个闲死,主公喜欢那个?
这些都是赢稷在面前大上造后,领受了安排首届政事会吃、喝、住等后勤事宜后,自个琢磨出来的。琢磨出白大将军的对自己开玩笑的动机后,他就理解了白大将军的心情,自己也放下包袱,投身于迎接政事会的忙碌中。
公孙鞅确实忙。全国突然废除井田制,取消了公田。国家的收入也随着改成了按田赋税。虽说,新政推行了年余,但第去年是第一个秋赋,所以事关重大,其实际入库数,关系着新政的命运与推行。
秦中央集权的首次政事会,在春耕过后,于秦公渠梁十四年仲夏初一日,在咸阳冢宰府举行。
冢宰府南、北两个大门前。若大的两个停车场,停满了各种车马,被车、马、吏、兵挤得满满的。当云阳县令长叮当的车队驰到时,竟只能停在那对面的大将军府前的南门车场。
“娘也!到底是咸阳!啧、啧。”叮当的卫队长哪见过如此宏大的城市,惊讶的道出叮当们的内心话。
叮当虽然已竟不是十二年前,在栎阳南门扛木头的乞丐,也到过安邑、雍城、咸阳。可是他第一次到北区建成了的咸阳,所以,也被被宏伟的新都震撼了。可他是县令,在属下面前还是要装做处变不惊的,同时也可以显示、显示一把自己的博识:“南门看到的,还只是一个北城的南区。我们现在是站在大将军府的停车场上。对面才是冢宰府。冢宰府与大将军府一南一北据北城南区一半。北城的西区就是主公居住的咸阳宫。而咸阳南城才是咸阳府的商贾、黔首们的住所。整个咸阳……”
咚、咚、咚。一阵鼓声止住了他的介绍。百名军士在鼓声后喊道:“秦各县首次政事会衣开始!请各县吏唱名进府!”
叮当一听,就匆忙的离开,赶到对面,唱名后,进入冢宰府。
三十一名县令、三十一名县丞、三十一名县尉,一百名中央各府的府吏、六十二名中央派至各县的赋税监察吏、二十四名各军的钱粮吏、三十六名仓廪吏,共三百一十一吏;排两队,由南、北两门,唱名、验牌后,鱼贯的进入冢宰府。来到议事大厅后,各自按名牌,居于两侧共四排中,有自己名牌的公案席上。
叮当一居席,就从案上拿起刻有“云阳县令叮当”的木站牌,左看右看的爱不释手。十三年前的穷叫花,十三年后竟能坐在冢宰府议政?竟能与原来不敢目视的贵族平坐共会?他手抚着木牌,突然想到姬大、乌二、郿三!想着想着双眼不禁热泪盈眶,卟哒一声,泪珠儿滴到了公案上。
他身后居席的县丞,一见他竟没随之立起,忙在后面捅了他一下。他这才发觉众人都已经起立了,就赶忙起立,恭迎主公、大上造、大将军、宗正令等进入大厅。
会议先由少府令通报全秦十三年秋赋的情况。叮当端坐案后,双手翻着会上发的公简,边听边对着简上的数字。这一串串枯燥的数字,对于叮当来说,就如同孔于听韶:“此数只有天上有,秦国历代第一回。”
特别是少府令的结束语:
“秦公十三年秋赋。也是秦国首赋也。首赋之年:粟、谷、梁比最好的秦公九年,多入库一亿五千万斛;麻、布、帛比最好的秦公十一年,多入库二十七万匹;山、泽、泊、水实产收入,比最好的秦公六年,多入库十万三千金。首赋如此,就证明新政的永昌——”
叮当再也坐不住了,凸的立起、激动的击掌。所有的与会者都成了叮当,在如潮的掌声中,叮当眼前浮现垦荒区的雪中挥锄、杜平的白刃格斗、少梁的南山绝壁、汾阴夜中偷袭、安邑城门的激战、土桥邑前高吊着的姬大、乌二的尸体!
叮当哭了。与会者全都哭了。就连感情从不外露的大上造,鼻子也酸了。
秦公与白虎也是边擦着激动的泪水,边学着那些县吏用手掌拍着公案,合着会场上掌声的节奏,呵呵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