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有签条!戳了我!百里幽,刚才是你捡签条的,一定是你干的!”监察御史怒极大叫。
“大人。”百里幽慢慢站直,神情冷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虽然您官职比我高,可是随意污蔑朝廷官员,依旧是有罪的!”
“我的伤口在这里!”监察御史愤怒地摊开手,“我刚才摸到了签条!”
他手上鲜血淋漓,众人都一惊。
席哲有些失望的叹口气,觉得自己的看法还是没有错,百里幽虽强,但也失在太强,不知过刚易折,迟早要碰出问题来的。
百里幽还是那八风不动的样儿,眉毛都没挑起。
“证据。”她道。
“我的血!”
“也许是你痔疮发作?”
“你……”监察御史紫胀着一张老脸,忍着疼痛抓住椅子一把拖出来,“看这签条……”
他舌头开始打结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椅子上——平平整整,除了一点血迹,什么都没有。
“签条呢?”百里幽问。
监察御史的脸几乎快贴到椅面上——他刚才跳起来的时候,明明眼角余光看见一根签条,穿过椅面,上面还沾着血迹!
“大人看来眼神不怎么好。”百里幽语气讥讽,“刚才案卷干干净净你非说脏,现在椅子什么都没有你非说有签条。”
监察御史茫然地抬起头来,脸上还沾着屁股上的血。
“御史大人受伤了,扶下去治疗。”大司马不由分说一挥手。
还处于迷茫惊悚状态的御史大人来不及反对,就被匆匆扶了下去,经过百里幽身侧时,他听见百里幽轻描淡写地道,“对了,大人伤好了,别忘记自我弹劾一下你污蔑朝廷官员的罪责。”
副审被迅速赶走,外头司空靖还在和国舅纠缠,远远地国舅眉毛倒竖,已经快到极限。
百里幽无辜地站在主审台下。
咳嗽声又响起,这回不是刑部尚的,是墨然的。
“我怎么还在咳呢?我怎么觉得这里气息不对呢?这不是小事儿……咳咳。”墨然捂着嘴,靠向有点发呆的刑部尚,“尚大人,咳咳,我觉得吧,不能讳疾忌医,如果你真有个不好的痨铲儿,咳咳,这堂上的所有人都会倒霉,要么你今日交卸审案之职,改由三公或者太史大人主审吧?身体要紧,不可勉强。”
“我……”刑部尚立即不咳了,坐直身体,端正脸色,道,“其实我……”
“哎呀这可不是小事。”郭云一个箭步窜过来,正色道,“虽然公堂严肃,除审案外大小事都该推后,但此事事关所有人性命,在场要员太多,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老夫也算医术世家出身,不妨先给尚大人诊一诊。”
他不由分说,搭上了刑部尚的脉,刑部尚想要挣脱,墨然咳嗽着晃过来,把手腕往桌上一架,道,“郭宰相也给我诊诊。”
一边说话一边笑吟吟对刑部尚瞟了瞟。
刑部尚立即不敢动了。
郭云装模作样手指搭脉,却不肯浪费时辰,手指一搭,骇然道,“不妙!大大地不妙!”
刑部尚身子一晃,一口老血险些喷在章凝脸上——不妙你个屁!老混账!
“如此不妙,赶紧换人。”墨然手一搭,已经一把抓住刑部尚的肩膀,不由分说将他拎起,抓在手里就往后堂送,“快,快,快去宣最好的大夫!对,还要记佐离,没有特许,任何人不许接近尚大人!”
他一边咳嗽,一边强盗一般把“疑似痨病重症患者”给抓走,尚大人倒是想呼救,但是他的嘴给墨然捂住,天历军又给历然带走,几个护卫根本不敢上来拦墨然,眼看着两人脚不点地,就出了公堂。
墨然经过百里幽身边时,百里幽对他点点头。
玄王殿下一偏头,好像没看见。
百里幽眼光立即唰地一溜,落在他脖子那个美妙的一半啃痕上。
墨然脸一低,危险地瞧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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