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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怕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着身后的槐树,退无可退,憋了半晌,才说了句:“你欺负人!”然后眼泪就哗啦啦地流出来,像掉线的珍珠一般,晶莹剔透,滑个不停。
这个女孩虽有着不一样的坚强,但终究也只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再坚强又能坚强到哪里去呢。昨晚到现在,她经历了看到他从玉镯里出来,被逼挖坟,看到他和尸体合二为一,今天早上木家被辱,回杨家被骂一系列的事情,她都没掉一滴一泪,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独自承担着。现在,她终于崩不住了,要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出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她蹲在地上,放肆的大哭,从她五年前回到杨家后,就没再这么哭过了,因为她哭也换不来一丝一豪的同情怜悯,因为她哭,换不来高宇的生活费。所以,她一直是坚强的活着,咬牙坚强的活着。
叶庭深看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东西,愧疚满满的,俯身哄道:“好好好,我欺负人,我不对,我该死,你别哭了,大不了我让你欺负回来。”
她抹掉眼泪,眨着一双兔子似的红眼睛,吸吸鼻子,问:“怎么欺负回来啊?你那么厉害,你们都那么厉害……”说着狠狠地吸了下鼻子,“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要靠你们,拿什么欺负回来?”
他知道,她说的他们,不只是他,还有杨家人。她要靠着他们才能生活下去,她不敢反抗,她只能任人欺负。
他对着夜空,幽幽地叹息,心想他这活着的二十五年来,从未刻意去欺负谁,今天第一次欺负人,就欺负了一个早已饱受欺负满心沧桑的小白兔,真是罪过,不可原谅啊。
他本来想说:杨柳,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会像他们那样欺负你。但这个话,他哪里说得出口,他逼着她请假一个月,用她最爱的高宇来威胁她,他和杨家人一样,都是卑鄙无耻,泯灭良心的小人。
想了半天,他才想到一个转移她注意力的事情,“不是说学业很重要吗?走,我给你补课。”
某小女人总算停止了抽泣,再次吸吸鼻子,抬腿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顿着步,转头对他说:“哎呀,我包忘在车里了,你钥匙给我,我去拿。”靠,走回去还要一分钟呢,这么黑——
叶庭深看她那忽闪的眸子,勾着唇角,率先转身,说道:“一起去吧。”
房里,窗户大开,清凉的晚风温柔的吹过来,吹起素色窗帘,飘飘摇摇,扰乱窗边一地银白月光。
偌大的桌前,杨柳偶尔埋头奋笔疾,偶尔抬头看身边的叶庭深,听他的讲解。不得不说,他真是块当老师的料,讲起题来头头是道,专业得跟正式老师没两样。
他戴着黑框眼镜,细碎的刘海覆在额前,睫毛纤长卷翘,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眸光流转间,是专注的华光,怪不得人家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原来真是这样的啊。
他将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处,手指点在某个开小差的人额头上,“专心听讲,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写答案。”
杨柳没来由的脸又红了,咬着唇,立刻埋头开始解题,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心想学校里要都是这么帅的老师,成绩一定会一落千丈哇! 光是看他的脸都不够时间的,哪里还有心思去做题呢。
某只鬼好像很享受老师的身份,不断地对他的学生说教,“头抬高一点,还有,刘海挡住视线了,最好是别个夹子……”
杨柳斜眼瞟一眼白衬衫黑西裤的老师,心道帅是帅,就是管得太宽太啰嗦了,这样的老师,时间长了也会让人讨厌的。
叶庭深双手撑在桌上,俯身看她的本子,“看什么看,你做完了吗?”
他很高,很强健,投下的影子将她完全包围,就像是他将她抱在怀中的感觉,他不由得一低再低,直到他的鼻子碰到了她的头发,软软的,温热的,润滑的触感,很吸引人。
她猛地抬头,他却没有退缩,他们的唇就那么完美的契合,贴在一起了。温软和清凉,就像两股电流刹那交汇,酥酥麻麻的感觉霎时传遍全身,各自在心底泛起一股涟漪,在心湖中荡漾开来。
这滋味美不可言,妙不可言,是世界上最好的享受。
他不愿放开,他想进一步尝这美好,她却是像惊惶的小鹿般弹开,脸色绯红,从颈间到耳根,脸颊红润润的,少了女孩的娇羞青涩,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极致韵味。
叶庭深清清嗓子,“咳,你突然抬头干嘛,你想用这个贿赂老师吗?我告诉你,我这人从不徇私舞弊的,快点过来,不把这些做完,今晚别想睡觉。”他若是不这么说,这小东西怕是又要站在那里一晚上,下次再也不会让自己给她讲题了。
杨柳低着头,喃喃道:“做完就做完,凶什么凶嘛。”坐回椅子上时,心还在怦怦跳着,完全回不神来。
做完手上的作业,已经是十一点半了,终于又面临了今晚最严峻的问题——洗澡睡觉了。
他坐在电脑前,忙着自己的事。她拿着小熊睡衣进去浴室,洗了半个小时还没出来,水声在十分钟的时候就已经停止。
叶庭深摇摇头,轻轻叹息,关上电脑后,走到浴室前,“杨柳,你是想睡在里面吗?”
她赶紧从门口走到里边一点,答道:“呃,你先回去等一会,我洗好马上就出来。”觉得不够,又打开花洒,想制造出水声,证明自己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