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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倩柔知道木欣华非要拉着众人一起问事情的原因,一是怕得罪爸爸,给木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是想用这件事把杨柳从叶庭深身边赶走。 . . 可这样一来,她狐臭口臭在木家后院令自己与她人作呕的事,怕是要成为永生不可磨灭的污点了。
大厅中的人各怀心事,但最气愤的莫过于木欣华,她对儿子如此坦护杨柳而怒气更盛,声音愠怒的道:“庭深,休要胡说。”
叶庭深并不理会她,只是定定的看许倩柔,不急不徐的说:“许秀,很抱歉,一年前,我把你当作结婚对象,小小的了解了一下你的过去。”他始终容色淡淡,深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丁点 抱歉的情绪,如沉寂河底千年的乌木,除了深邃冷沉,再无其他。
此话一出,在坐的人均是嘴角一抽,连十年前的一桩小手术,他都查清了,还叫小小的了解一下?如果他叶总要大大的了解一下,是不是要将人家的族谱都复印一份,拿回来仔细研究呢?
最震惊的莫过于许倩柔,瞪着红肿成兔子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曾梦寐以求的绝美男子,内心里的复杂在眼睛里一一闪过,惊喜、痛苦、怨恨等等,她从没有像此刻一样痛恨过去那个患了狐臭的自己。
杨柳特别没良心的鄙视帮她帮到不惜当众很没风度的戳人痛处的叶庭深,觉得他真真是太无情,太冷血,太残酷了,他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女孩最忌讳的事来,他怎么可以在不给人家希望的时候,又说出曾经想娶她为妻的事来,这不是成心折磨人吗?如果将来哪个男人这么对自己,一定会大嘴巴扇他丫的。
她还特别没良心的想,好在自己不是个外貌协会的花痴啊!
叶庭深偏头看杨柳,眼里闪过一丝凌厉,被她鄙视的眼神弄得真想一个指头戳醒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杨柳被某人看得心虚起来,自觉确实是没良心,讪讪的摸摸鼻子,调转了视线。
叶庭深手指抵着下颌,接着又说:“我记性不太好,一时想不起来曾经在哪个地方看到过一篇关于狐臭在多年后会复发的专题报道了。”他把目光放在最左边角落的李光身上,“李董,你学识广,你可知道这种病的复发率是几成,彻底祛除的机率又是几成?”
李光眼角抽搐,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万万没想到叶庭深会在众多人中,唯独问他这个问题,搞得他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要知道许市长和木家,可都是他一个蝎司董事长惹不起的人物啊,这不是存心要置他于两难境地么?
“嘿嘿,那个……这个……”他缩头缩脑,眼神躲闪,支支唔唔,那个这个半天也没出一句完整的话,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在高级的意大利进口的水晶吊灯映照下,犹见油光闪烁,让人看了不免又去看他凸出的肚子,心想那圆圆的肚皮里肥膘果然够多,够腻。
叶庭深淡雅一笑,发人难者仿佛良心发现,又装好人替李光解围,道:“是我唐突了,李董日理万机,自然不会关注这些东西。”随后又看着许倩柔,“许秀,你这旧疾虽与柳儿无关,但你是在我木家复发的,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请你放心。”
许倩柔看着叶庭深,脸又是一红,却不是羞的,而是恼的,恼叶庭深这般无情冷血,更恼杨柳一语成谶,还恼木欣华为保木家,便要当众让她难堪。一眼望过去,这里的所有人,脸上虽然都不动声色,但眼底的嘲弄却掩饰不住。所以,今晚的人,都是她恼怒愤恨的对象,因为过了今晚,她有狐臭的事将会传遍整个上流圈子,她以后再不能像公主般藐视众人,也再不能坦然接受别人的奉承赞美了。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那个罪魁祸首的,她会用尽一切手段,让杨柳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以解她心头之恨。
叶庭深突然站起来,走到许倩柔身前,那难闻的狐臭气息肆意飘洒,薰得没有心的他都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他连眉头也未皱一下,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他说:“许秀,为表示我的诚心和歉意,现在我就回去,联络我的医生朋友们,希望尽快找出方法,治好你的……一定会治好的。”
许倩柔抬起仇恨未祛的眼眸,看着面前眉目光华的男人,心跳加速,慌乱无措,觉得有些不真实。他白皙细腻的皮肤在满堂的金碧辉煌下,被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俊美无双的五官就那么近那么清晰的撞入她的眼底,仿佛一颗石子打个横漂,抛出完美的状物线,再落入水中,溅起一池的晶莹水花。她的心此刻便如那水花,在他清隽的脸庞下,泛起涟漪丝丝。
这是他第一次靠她这么近,还是主动靠近的。可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来,也许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她的心由欣喜、慌乱、情不自禁,渐渐变成苦涩和悲凉。
心情翻复间,她暂时忘记了坚决不要再开口的事,她站起身,苍凉一笑,说:“叶少真有心。”是的,他有心,是对杨柳有心,而并非为自己。
她这一张口,随之而出的,是一股比狐臭还要令人难以忍受的口臭 ,像是久埋于地底的腐尸,带着泥土与烂肉混合的猩臭,随着大厅角落里中央空调的风,迅速散落到各个角落,坐在她身边的程樱,在话音未落时,已经又捂着嘴跑了出去。
坐得近的木欣华做干呕状,叶擎天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不断抽抽,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