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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庭深对这个遇事不是一昧地害怕得退缩的小女人颇有点拿她无能为力的感觉,以前的他最讨厌溜须拍马之人,也最讨厌视钱如命的人,更讨厌谄媚圆滑的人,这三种她都占齐全了,偏偏自己就是对她讨厌不起来。
不但讨厌不起来,还有些喜欢看到她因为想对策时而晶亮狡黠的眸光,会觉得可爱;她的笑明明谄媚讨好,但也和别人的不一样,少了一分谋略的精明,多了一分明媚的灵气;还有她说起好话时,那娇 嫩红唇上下微张的却作,也是他从未在别人脸上发现的娇俏和诱 惑……
其实他在步行街看到杨柳与那个男人离开后,就一直鬼使神差的隐身跟在她身边,跟着她坐上出租车,看到她错把好人当劫匪打,看到她被请到警察局……直到最后救她的时刻。
有好几次,他的意志力都差点压抑不住体内的怨气而杀了她。
杀了她,吸了她纯阴之命的精气,再加上玉镯在她手上几天吸取的灵力,他就能立即提升五百年的功力。
五百年,是很漫长的时间,是可以修成鬼仙而不必投股,也不必担心被阴差抓走,更不必依靠钻进玉镯这样慢慢的修炼灵力,他的报仇计划便可更快的无障碍的实施。
他的手好几次伸向她的心脏,只要指头穿过她的胸口,她就会死,跟自己一样做鬼。
但,他终究没能忍心将手再往前伸一分。
这是他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对于面临如此明显的利益差的选择时,最犹豫不决,最终选择放弃的一次。
那一路上,他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天人交战,一个是年轻枉死的怨气形成的恶灵,它恶狠狠地叫嚣着杀了她,得到五百年的修为,从此不必担心她的再逃跑或是对自己不利,这根本就是一条不用考虑就可以选择的路。
另一个声音,便是他自己潜在的意识,它主张的是宁可不报仇也不要伤害她。它还说,那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看到她在杨家受苦而同情心泛滥,更不是昨晚的那一个轻吻和同枕共眠。不杀她,只是因为他还有人性,他不愿意伤害无辜。
叶庭深毕竟是少亡鬼,又是带着冤屈而死,内心里潜藏的怨气可想而知,若是意志力稍稍弱一点的鬼,但凡遇到一件会让他们感到气愤的事情,就会引发体内的怨气,将对方用与自己死亡时同样的方法处死,或许更加残忍。
他为了压制体内翻滚的怨气,错过了阻止车祸发生的时刻,也错过了救人的时刻,那时他正在与怨气进行意志上的搏斗,根本顾不得眼前正在发生着什么。
直到最后一刻,危险降临时,他才真正意识清醒。
鬼怕火,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借尸还魂的新鬼,在第一声爆炸响起,在火光冲天的一刹那,他受到了火刑一般的酷刑, 就在他被逼退几米远的时候,杨柳已经被另一个男孩拉走。
在那块会结束她生命的带着汽油燃烧着火焰的铁板扑向她时,他毫不豫的出手救她,并送到离现场远一点的清华附属医院。
叶庭深思绪这才飘回来,淡淡的反问道:“一条命,只值三天的时间?”
杨柳一听这话,就苦着脸,直觉他是要摆出什么难应付的条件,半晌才接话,“像我这样的穷命,估计一天也不值。”她撇着嘴角,看似丧气,眸中却带着期许:这个时候,你就狠狠的打击我,各种看不起我,然后不屑一顾的放过我吧!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下巴微仰,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正义凛然’的侠者风范,“施恩不图报,这一直是我做人的准则。”
她激动得身子往前倾,两眼放光的说道:“我就知道叶总您……”
“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他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救命之恩不用报,但作为拿工资的员工,我希望你能做到对老板抱有十分的忠诚就行。”
这次确定他话说完了,她才立马点头如捣蒜,道:“好好好,叶总放心,这个要求再简单再合理不过啦,况且忠诚两字,也是我做人的准则。”
他也接得极快,说:“好,让我考考你。”
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想他会不会行动效率太快了些?而且,还要考,难道他要用黑帮常用的自残行为来证明我的忠心?!
他说:“为了方便以后更好的展开工作,你从现在起都得叫我的名字。好了,你现在叫一声让我听听。”
“……庭深”她不知怎地,突然的有些羞涩起来,声音也小得像蚊蝇。
某人很享受的让她一连叫三声,才又一本正经的说:“为了必要的掩人耳目,还得习惯更亲昵的叫法。嗯,可以开始了。”
她说服自己,这是工作,是演戏,又不是真的,叫一声也不会少根毛,就一股恼的连叫好几个,“宝贝儿、亲爱的、肉肉、死鬼……”
结果,叫的某人还好,出题的某鬼先受不了的叫停,激灵灵的抖抖手臂,局促的眼神躲开片刻,道:“必要时刻,用第二个称呼叫就可以,其它的你叫起来太难听。”
杨柳越来越焦急,不停的看墙上的黑针白底的闹钟,拒她已经暗示某只鬼她累了,身体虚弱,病人需要休息,但他就像是完全听不懂似的,不理不睬,径自找着话题聊。
这时,一个无比甜美温柔的声音响起,“先生,您要找的杨柳秀,就住在302病房。”
“谢谢!”这两个字说得很仓促,还带着急促的喘 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