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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看到身后走来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女人,她面色惨白,两腮通红,脸上满是深一道浅一道的皱纹,鲜红如血的嘴巴一张一合,喊着:‘带我进去,带我进去——’。
鬼我见多了,现在又是身处地府外,鬼门关前,要是此刻见到的是人,我才会觉得稀奇呢。怎么说我也是个半吊子的收鬼师,看到平常的许还不至于害怕。刚才那一激灵,只是因为声音来得太突然才导致的条件反射。
所以,在看清之后,我便收回目光,正欲继续前行,身后的声音突然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参差不齐的喊的都是同一句:带我进去——
若不是这气氛沉重压抑,我几乎都要唱起坡姐的那首洗脑的菠萝菠萝蜜了:带我去,带我去,啦啦啦啦……
叶庭深脸色不太好看,眼睛里透出愠怒的光芒,没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径直往前走。
再次回头,果不其然的,看到四周突然冒出了不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这少说也有好几十个。他们一齐慢慢的朝我们走来,那一双双灰暗的悲戚眼神,那一声声带着深深渴望的叫声,听得我竟忍不住想走过去。于是,我用力想挣脱他的手。
“柳儿,别理他们。”叶庭深说。
我被他拉着往前,手中力道不足,拗不过,只好出声求他:“庭深,他们要进去,你能不能带他们一起。”
叶庭深斜睇我一眼,周身随即流动着一股寒凉的气息,似万年冰山散发的森森寒气,冷冽逼人。脸色也越发的阴戾,狭长的秋水般的眸子半眯着,头发衣摆无风飘摇。他的头发衣摆通常会在两种情况下飞扬,一是真的有风吹过,二是他生气了,要开杀戒了。
以前我并不能理解yy所说的腾腾杀气是怎么回事,但自从遇到他,遇到沐千秋,才明白,所谓杀气,便是一个人面对敌人所散发出的无言的气场。
那些鬼一时间都停了下来,显然是被叶庭深身上那股冷漠的霸气的腾腾的杀气所震慑,但眼中的渴望不增反减,那一声声‘带我进去’的乞求还在低声继续。
我拉着叶庭深的袖子,“别,别杀他们,他们没有恶意。”
他漆黑的眸子凌厉的扫过停在原地的鬼魂,用王者般威严的气势和口气说道:“她,你们碰不起。”视线收回时,又在我身上停留一瞬,旋即,再说:“不想飘荡到三界之外,都给立刻我消失。”
本来我还在责怪他小题大作,但一听他的解释,才知道自己差点上当。原来他们都是非正常死亡的人,没有路引,既不能上天,也不能投胎,这个路引就是进入鬼门关的通行证,它是人死后之魂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凭证。
在这张长三尺、宽二尺的黄纸上印有‘丰都天子阎罗大帝发给路引’的字样。凡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丰都地府转世升天,上面还应盖有阎王爷、城隍爷、丰都县太爷三枚印章。
凡人死后,即烧掉它,亡魂拿着它到鬼门关,经守关鬼卒查验无讹后,方能入关。亡魂若进不了鬼门关,就不能投胎转世,只能变孤魂野鬼浪荡四方。很多鬼魂终日守在黄泉路上,等待阳寿尽了或附身之后到阴间报道。
所以,刚死之人走在黄泉路上时,若是听到什么声音或动静,千万不能回头,否则就会被附身。被附身的鬼魂,只有等待下一个受害者,才能脱离苦海。
我望着身后消逝得干干净净的鬼魂,心下一叹:唉,他们真可怜!
换个角度一想,又觉得即使他们可怜,那也不能做为他们想拉我做垫背的理由啊。就好比某个人被恶人杀了,那他就要变身为恶人再去杀人,这样一来,他又和先前杀他的恶人有什么区别?
我正想说点什么感谢之类的话,却被赶过来的拿着长矛的一个鬼卒给打断,他穿着黑色的长袍,上面绣着卒字,一身黑色加上他那如煤炭似的肤色,再配上一双铜铃似的眼珠,将他比喻为‘恶鬼’毫不违和。
他先是对着叶庭深俯首喊了声‘叶将军’,抬头时匆匆略过我,便又再次低下头,喊了声‘夫人’,最后做出请的姿势,将我们引到鬼门关前。
我连声道谢,心想这可是鬼门关呐,传说鬼门关的卒子都是很凶的,现在人家不但亲自上前来迎,还一副俯首称臣的顺服样,怎么能不教我飘飘然。叶庭深却是泰然自若的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丝毫没有一点不自在的局促,甚至连起码的微笑都没露出一个。
这种气场,是与生俱来的,不是我等装逼能装出来的。走在这样一个人身边,瞬间觉得倍有面,心底的某个虚荣因子得到了满足,于是毫不吝啬的赞美道:“你真酷。”
叶庭深被我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说得一愣,“什么?”
想他生前便是万人景仰,死后又是陆判亲迎,被一个小小的鬼卒尊重,那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像我们走进一家稍稍大点的饭店,面对服务员‘亲切礼貌’的问候和‘尊重’是一个道理。即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感觉到酷呢?
我边欣赏着陌生的风景,边顺嘴说了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帅的。”
走了大约几分钟,就来到一个岔路口,一边是光滑圆润的写着地府两个大字的石头,道路宽敞而平坦,阳光和煦。另一边是写着黄泉路三个大字的木质牌子插于地底。那个牌子上面的字迹竟然跟‘梦中’看见的一模一样。还有那飘忽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