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后院,绿萝先迎出来,把小小迎进屋里,路上又脏又累,绿萝一向服侍小小最知主子的心。早去厨房打了热水来倒进屋里洗澡桶里,又放些草药。汤小小也不多说什么,在绿萝的服侍下舒服地洗了个澡。洗好澡绿萝早已备着干净衣裳,服侍小小穿了,又给她披上一件狐皮大氅,拿个手炉给她捧着。
因为天已入冬,院子里太冷。秀娘就把饭桌安排在她的屋里。秀娘和汤大山夫妻睡的屋子是东偏房。这东偏房分着里外,里面是卧房,外面是个小厅堂。中间放一张大桌子,四周都放了矮腿卧榻。天冷卧榻上都放了兔子羊皮等毛皮,屋子里又烧一个炉子。屋里比屋外要热许多。
小续来时,屋子里已坐了许多人。
“哎哟,我的宝贝外孙女,可想死姥姥了。”小泄没看清都是些什么人,林姥姥已经走过来一把抱住她。
小小定晴看时,只见林姥姥白发挽个干净利索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支银钗。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绣金线带暗紫色花纹的厚夹袄。底边露出里面的毛皮来,不知是兔皮袄子还是羊皮袄子。外面披一件灰色狐皮大氅,正是当初小小送她的那件。
“小小也想姥姥,多日不见,姥姥身体好吧?”小小微笑着挽着林姥姥走向席面。
桌上坐着的都不是外人,林大妗子坐在秀娘旁边,柳丰娘坐在另一边。
“见过姐姐。”冷不丁从旁边卧榻上走过一个人来向小小施礼,等到抬起头来小小才发现这不是林黛玉那个疯丫头吗?几个月不见这丫头突然收了性儿,个子蹿了半个头,连脸也白净许多。此时穿着粉红兔毛小袄头上挽了双丫髻,两边各插着一朵时鲜的绢花,若不是那一双灵动的眼睛时不时滑过一丝野性,谁也想不到这就是先前那个顽皮的乡下野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你柳大爷听说你回来了,就叫我过来看看你。”柳老婆子站起来请个礼。
小小忙回了礼,请柳老婆子坐下。她被林姥姥拉着坐在林姥姥旁边的卧榻上。
“扶桑她们呢?”小小看向秀娘。
秀娘只是微笑并不说话,林姥姥拍拍小小的手,“汤家现在不比以前了,如今下人也多了。如果单只叫了扶桑她们几个进来坐了,让别的下人怎么想。所以你娘就安排她们分开了。如今这屋子进的都是主家或者客人。扶桑她们自在下面厨房吃了。有事时她们才会进这屋来回话。”
小小点头,想着扶桑还有绿萝,柳五好的两个闺女以及荣婆婆等都在这里住着,大家若都进屋来,这桌子也坐不下,反倒让她们拘束着。
“荣婆婆她们娘是怎么安排的?”
“先吃饭,吃了饭再谈那些事。路上也累得很,吃不了一口热乎饭,看你小脸瘦的?”秀娘嗔怪一声。
“传饭!”
随着秀娘一声话,屋外走进两个年青的丫环来,小小觉得这两丫环面熟,等她们领了令出去端饭才想起来,这不是柳五好家的两个闺女吗?来到这城里几个月穿戴举止都不一样了,她差一点没认出来。
不多时,长歌和采薇就端着饭菜进来,一一摆在桌子上。绿萝也走进来在一旁服侍着。
有几个丫环服侍着,众人自是吃的舒服。大家一边吃着饭,小小一边问林大妗子,“生意怎么样?林大舅怎么不来吃饭?”
“生意不错,虽然忙人些但每天都有赚头。这几个月赚了些钱加上你给的,家里富足你大舅又盘了一家成衣铺。如今才经营上手,一心扑在上面三二两才回家一趟。”
“经营成衣铺?”小小吃了一块冰糖荸荠,荸荠去皮过水去寒,然后洒上白糖,味道甚好。
“你大舅说做包子卖杂菜终不是男人立业之本,趁着这几个月赚了些钱再加上你给的那些银子,就去盘了一家成衣铺,想着你说要开纺织厂,以后总不得少了衣裳和布卖。”
听了林大妗子的话,汤小小不由笑了。这个林大舅倒是学精明了。都会算计她了。
你还别说,他这眼光真是不错,她的棉纺织厂开起来,棉布和棉袄这些东西还真得有个店来卖。林大舅先开了她倒是有了一个推销展示的平台,不错。
“这都是托了小小你的福了,如今两个孙儿在学里读书,家里又经营着两个店,我这把老骨头是净坐着享福了。”林姥姥吧嗒着没牙的嘴,吮一块软面叶儿。
手擀的面叶,薄薄的片儿,下到清汤水里泼一个鸡蛋,洒一些葱花滴两滴香油,最是适合老年人晚上吃。易消化不积食。
白面当饱的吃,这在以前林家是绝不敢想的,如今倒享着这泼天的福了。
“那你和黛玉两个人又要卖包子又要到码头卖饭,怎么能忙得过来?”小小看着林大妗子。
“我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哪里能自己忙得过来,两个月前在阴市买了几个奴隶,一老一少两个小厮跟着你大舅,两个少年小厮各跟着寇俊凯两个人。两个中年仆妇忙着厨下包子饭菜全由着她们两个做。还有两个年轻丫头,一个服侍你姥姥,一个就留在黛玉房中。这个法子还是秀娘姐姐教我的,八个奴隶才花了几两银子。怪不得那些大富之家都要蓄着成百上千的奴隶,原来竟有这么多好处来。”
林大妗子喜眉喜眼地说。
林家使上了奴隶,小小点头,怪不得看着都像一身闲的人,若是自己做这些事怕不得空这样打扮自己。
“可不是,小忻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