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望着玄火羽蛇逝去时留下的一抹淡红尾影,苦笑一下,道:“此次小考败也就败了,这等羞辱,由我玉玄一人承担即是可是眼下我丹元宫或有一个一举中兴的良机,却是令我十分为难”
玉真插道:“难道说的是那纪若尘?”
玉玄点头道:“正是他”
玉真眉头微皱,疑道:“我也曾见过纪若尘他资质倒是不错,可是还远称不上天资横溢,为何自紫微掌教以降,各位真人都对他青睐有加?”
玉玄抬首望向天顶,轻叹一声,道:“此乃我道德宗宗门之秘,惟有各脉真人方能知晓玉真,你虽是我的师弟,具体细节我也不能说与你知不过……”
玉静和玉真知道玉玄真人尚有下文,全都屏息以待
玉玄顿了一顿,似是在犹豫着什么,隔了许久才道:“此事事关重大,但我也只能透露些许给你们那纪若尘天资虽然一般,但福缘却厚何况他真正天资如何,我等道行不够,其实是看不清楚的紫微掌教甘冒误了飞升之险,半途出关,又令三位真人率众弟子赶赴塞外收了纪若尘回宗,如此大的阵仗,只是说了一句,纪若尘今生飞升有望!”
“飞升有望?!”玉真和玉静都倒吸一口冷气
紫微真人前次短暂开关,曾详论过数名弟子前程,其中对姬冰仙评为苦修百年后,有望修成尸解之果以此一句评语,姬冰仙立即被推许为道德宗千名年轻弟子中天资之一
纪若尘竟是飞升有望!
这岂不是说,道德宗在前后百年之间,就要连出两位飞升真仙?这是何等盛况!自此道德宗领袖天下,摄伏群魔,那是自不待言也难怪诸位真人对纪若尘如此看重,又明争暗斗得如此厉害这飞升有望四字,已经足释玉静和玉真一切疑惑
此时不必玉玄真人明说,玉静和玉真也明白了丹元宫中兴有望是何含义只要纪若尘在四年后的大考之后肯入丹元宫门墙,哪怕丹元宫此后再有个连续五十年排在诸宫之末都不再是问题一个飞升真仙,足以使丹元宫名留青史
玉静和玉真震惊之色尚未全消,哪知玉玄真人又叹一口气,怅然道:“只是想让纪若尘入我丹元宫门墙,却是千难万难且不说玉虚真人的仙剑,守真真人的先天卦象,以及太微真人的道法,他即使是对紫云真人的丹鼎之学都兴趣多多,惟独对我丹元宫绝学没什么兴致!紫阳真人又是近水楼台,你们说,我丹元宫又拿什么来和别脉相争?今年小考,我宫再位列诸宫之末,这就更不必指望四年之后他会选择丹元宫了”
玉静和玉真面面相觑,都知玉玄真人所言是实可是这天大的机会就摆在眼前,要就此凭空放弃,着实是非常艰难的一个决定若纪若尘真能如紫微真人所言羽化飞升,那丹元宫可绝不仅是得一些虚名,其实对在座三人的修行都会有莫大的好处大道前易后难,修到玉玄等三人这种境界,每进一步都会平添无数凶险是以对他们来说,任何能让修为有进益之物,都会是绝大的诱惑
玉静和玉真一转念间,又都明白玉玄真人其实已经有了计较,只是找他们两人来商议而已他们也明白应该如何去作,可是要下这个决心,同样是千难万难只不过事已至此,三人其实心底已有了决定,惟一不同的,就是谁先将这句话说出来而已
丹心殿暖阁中忽然陷入一片死寂玉静和玉真眼观鼻,鼻观心,皆进入心如止水之境玉玄则端坐不动,面色凝重
过不多时,玉真究竟道行稍差,忍不住道:“玉玄师姐,我丹元宫女弟子众多,若想压倒其它八脉,依我看,或可从这上面着手……”
玉真话未说完,玉静就咳嗽一声玉真立刻醒悟,闭紧嘴巴,不肯再说下去了
玉玄真人终于叹息道:“我丹元宫本就势微力单,若我们师兄妹三人尚且不能一心,又拿什么去和外人相争?我受先师遗命持掌丹元宫,将来一切污名,自都会由我来承担,你们大可不必担心纪若尘年方十八,正是血气方刚、知好色而幕少艾之年我苦思良久,惟有自此入手,方可诱他来投”
玉真谦然道:“师姐说得极是,方才是我不够识得大体我丹元宫是起是落全在此一举,所以我以为不妨更进一步,比如说若有弟子能与纪若尘合藉双修……”
听到合藉双修几字,玉玄真人和玉静的面色都略显尴尬她们虽知玉真说得有理,自己心中其实也是如此盘算,但直接这么说出来,颜面上终究有些过意不去
玉真斟酌了一下词句,续道:“两位师姐莫怪,我反复思量,觉得只要有我丹元宫中弟子能得与他合藉双修,哪怕四年后他不肯入我门墙壁,待飞升之日,与他双修的女弟子道行真元必有极大进益,我们丹元宫也当能从中获益非浅,总好过一无所获”
玉玄真人遥望天边阴云,缓缓点头道:“玉真师弟所言甚是,我其实也正有此意只是这其中有一件为难处,双修之事讲求缘份,我宫弟子虽然众多,怕只怕与那纪若尘无缘无份”
玉静终于开口道:“此事要双管齐下其一是挑一个得力的弟子,与纪若尘亲近其二,我那里还藏有一块得自南蛮的异香,名为幻梦霓裳,功用……这个……很是玄妙若我宫弟子与纪若尘共同清修时燃上一炉,会收事半功倍之效”
玉真面有诧异之色,向玉静望去,全然未曾预料相处几十年的师姐竟然也会下此连环计策
玉静脸上微微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