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神兵初成
人间沸沸扬扬,地府也无宁日
除却一个平等王外,九殿阎王每日都要聚在一起,为是否将轮回薄交出去吵个不休那纪若尘极是阴毒,自己过不了弱水,就四出猎杀摆渡人,阻截死魂过河虽然弱水广大,纪若尘只能拦得一部分死魂,但也弄得地府中每日被判入各狱的死魂锐减,可是受足苦难解脱苦海的死魂还是那么多,为了维持狱中死魂的数量,九阎王不得不轻罪重判,又或把行将出狱的死魂罗织些罪名,再多判个几十年,甚至被逼得要拿一些最低级的鬼役来充数
尽管如此努力,可九阎王失职之责,眼看着还是快要掩盖不下去了
但九阎王另有顾虑想那纪若尘神通广大,轮回薄交到他手上,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虽说可将过错推到平等王身上,但那只是上面不认真追查的时候方才有用
若只是纪若尘也就罢了,可是玉童也落在纪若尘手中,九阎王这就有些左右为难了对九阎王的老底,玉童知道的实是不少,别看他现在只盯着平等王下手,但天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开始揭其它几位阎王的老底?万一在上仙下界时揭底,那可就大势去矣十殿阎王那点私事根本见不得光,虽然上仙们都心中有数,但若公之于众,那时谁也保不住这几位阎王
吵到后来,九殿阎王也不由得心下微有怨言酆都可谓坚城,弱水能称天险,可若大一个地府要将没将,要兵没兵巡城甲马倒是数量众多,但最多也就能欺负欺负苍野边缘的小怪孤魂,哪敢去招惹苍野深处的凶悍魔物?
其实不必纪若尘出手,光是见过他带来的阴卒威力,九阎王就已熄了出城一战的心
弱水对岸,他方自神游归来,徐徐张开双目,湛蓝目光中已多了些斑驳古意
这些时日来,玉童本已对他少了些许畏惧,但此刻与他目光一触,忽然三魂七魄中皆涌出大恐怖来,气力登时消得无影无踪,一头栽在纪若尘脚前
玉童吹一口气,令自己的头颅翻了个身,仰望着他可是玉童觉得今日他的目光中多了些说不出的古意,越看就越是心生畏怖他气力全消,全然飘不起来,只当纪若尘要下毒手,当下惊骇欲绝地叫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他俯视着玉童,问道:“这几天来,你只盯着平等王骂,分毫不提及其它九位阎王,又是何故?”
玉童立刻惊叫:“玉童绝无私心,也不是有意讨好其它几位阎王!大人想要的是平等王手中那本轮回薄,小的只盯着平等王,那其余九王多半会落井下石,献出轮回薄以求息事宁人,顺手将过错都推到平等王头上去要是小人再针对其它阎王,那时九王可就立刻人人自危,只会破釜沉舟,与大人对抗到底啊!”
他皱了皱眉,思索片刻,方道:“这地府的规矩真是奇怪你起来”
玉童登时觉得恐怖一扫而空,当下小心翼翼地飞起,飘在纪若尘身边,心中犹有余悸
他目光中古意褪去,口一张,喷出一口青色光鼎来一看到这口鼎,玉童顿觉如被郁雷击中,头上如压泰山,闷哼一声,又向地面栽去不过这次只微微一沉,一道柔和的感觉就罩住了他,将所有的重压与恐怖都驱逐出去
他凝望着光鼎,信口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
玉童勉强克服心悸,大着胆子向光鼎望去,终于认出了此鼎的来处,道:“这是大人从前世肉身上收来的仙鼎?”
他微微一笑,道:“此鼎名为文王山河鼎,千年之前,不知镇炼了多少凶妖巨魔,若论杀意之盛,天下无出其右你这小鬼,见了它怎会不怕?”
说罢,他曲指在鼎上一弹,清越鼎音登时响彻百里玉童被暖意护着,听到鼎音还能勉强支持,但纪若尘身后立着的百名阴卒个个翻倒在地,显得痛苦不堪有几个弱一些的,竟然就此爆体而亡!
他望望玉童,笑道:“或许该将你放到此鼎中炼上一炼,如能不死,那你的道境立刻就会升上几个位阶”
玉童大惊,慌忙叫道:“小的道行低微,成不了大器,实在不敢劳大人耗费宝鼎灵气了!”
他笑了笑,竟然不再提此事,而是又喷出了一团淡蓝火焰冰焰自行浮空,凝成一颗浑圆天成的焰球他又向焰球一指,冰焰再度凝结,瞬间化成根根湛蓝丝线,编成一颗中空的玲珑宝珠这些由冰焰凝成的丝线宛如实质,熠熠生辉,透过上面无数洞眼,可见球心处有一团蓝色云雾正自变幻不定
他问道:“你知道这又是什么?”
玉童凝神望去,但觉这颗宝珠缓缓旋动,珠上流转的光泽不住幻变,实是瑰丽万方,但最奇的是此珠每一下变幻都似隐含天地至理,令玉童觉得奥妙无穷,可是细细思量,却又堪不破一丝一毫玉童但觉一阵头晕目眩,险些又栽落于地他急忙定了定神,再不敢看那宝珠,道:“看那火焰该是大人的九幽溟焰,却不知怎生化作了一颗玲珑宝珠?看这宝珠妙用无穷,可不是小的能够理解得了的”
他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这就是人间界所谓的内法相,玲珑心内法相可比那些乱七八糟的法相要强得多了,若不是这颗玲珑心,老子怎会透彻天地大道